第1159頁
晏殊七歲能文,入小學之後,一年習得六年基礎,跳級入了中學,又一年破格進入江南最好的學府白鹿洞大學,成為大虞年紀最小的大學士,可謂名動天下。
消息甚至傳到御前,大虞天子聞訊之後,亦忍不住讚嘆了一句:「少年神童,此子未來定成大器。」
羅天子識人之人,天下無雙,他誇讚過的人就沒有不成氣候的:如飯桶經略使張齊賢,太原知州寇老西寇準,還有李繼隆、曹瑋,都是在未發跡之前,就給羅天子慧眼辨別出的人才。
最難得的是晏殊童年名聲大噪卻無任何傲氣,依舊我行我素醉心文學,留下了許多文章、詩作,甚至連居於虞詞巔峰的李煜都贊晏殊的詞句富有靈性。
王曾看著面前的少年郎,雙手一合,自說自答地笑道:「是了,前日就聽說了,白鹿洞大學派遣了二十人入京,同叔兄就在其列。今日有緣,同叔兄不如隨我去洛水船上,一睹文、武狀元的風采。指不定他日,你我也能著紅袍,策白馬,游神都。」
晏殊有些心動,可想起一併來的同窗,便搖頭拒絕。
王曾也不想放過眼前神童,說道:「兩位狀元即將遊街,人潮湧動,能尋到人都怪了。不如隨我登船,在船上便於尋人。在下便是在船上瞧見同叔兄背影,才尋來的。」
晏殊看了四周的人潮,遂然同意。
王曾領著晏殊登上了洛水上的一艘畫舫。
見王曾領著一個陌生人登船,皆露出好奇的神色。
王曾向畫舫上的眾人介紹晏殊。
這一聽居然是江南神童,紛紛上前問好。
都是讀書人,未來的目標大多是為朝廷效力,晏殊這種潛力股是所有人都願意結交的對象。
晏殊逐一回禮,包令儀、孫何、孫僅、路振、高輔堯、黃宗旦、孫暨、錢易……
絕大多數都是各大名校的高材生。
晏殊還未與畫舫上的人盡數照面,一人擠上了船,卻是王曾要尋得好友李迪,李復古。
李迪上船便高呼起來,說道:「今科文武狀元已出,文狀元河洛大學范仲淹,武狀元是長安種世衡。」
畫舫上一陣興奮地高呼,尤其是河洛大學的學子,更是與有榮焉。
「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總不能次次都讓寒門賤民踩在頭上……」
人群中傳來一句不適宜的聲音。
晏殊聽得皺眉,他高祖父晏墉是唐朝咸通十年進士,官終江南西道觀察判院,以後幾代皆未入仕,也屬寒門之列。
王曾低聲說道:「不用理會,庸人只會抱怨。」
王曾祖上為太原王氏一脈,於唐末五代時避難居於青州益都,但經過五代動亂,世家早已不復存在。他八歲而孤,少年孤苦,全憑勤工儉學以及獎學金考上大學,養活自己。
自從昔年羅幼度改了恩蔭制度,科舉入仕就成了文人最直接的通道。
經過三十餘年對制度的完善,科舉入仕的官員占據了大虞的半壁江山。
羅幼度多次對教育制度進行改良,開展小學義務教育,推廣勤工儉學政策,推行獎學金制度,讓更多的平民百姓有了出頭之日。
之前幾屆進士科狀元罕見的都是出身寒門甚至平民,如呂蒙正、王世則、梁顥、蕭排押、蕭柳者、夏仁榮等都是平民,其中蕭排押、蕭柳者是契丹族人,夏仁榮更是党項人。引得一小部分人不滿不服,覺得賤民跟他族人影響到了自己。
壓根就不知道,就算沒有這些人,他們也沒有那本事上位。
鑼鼓、歡呼聲已經到了近處。
「狀元郎來了!」
四周傳來陣陣呼喊。
晏殊、王曾一行人不由自主地望向天津橋:那是他們未來晉升的天路。
在萬眾之中最受矚目的兩人騎著白馬,穿著喜慶的紅裝,躍馬橋上。
晏殊凝神眺望,眼中閃著異彩。
王曾、包令儀、孫何、孫僅、路振等人亦是如此,均在心頭默念:終有一日,我等亦要受此榮耀。
不只是他們,還有千千萬萬的人都嚮往著能夠魚躍龍門,一舉高中,成為天子門生,名垂青史。
此後數年,羅幼度漸漸放權於太子羅康叡,只有在重大事情的決策上以及選拔人才的時候才會出面,大有將天下人才一覽手中的感覺。
……
率賓府,也就是後世海參崴!
遮天蔽日的巨艦徐徐靠岸!
一位黃皮膚頭髮黑而平順,顴骨突出的八旬老者顫顫巍巍地走下了船,帶著些許茫然地看著四周,說道:「曹都督,這裡就是洛陽嗎?」
他說著生硬的漢語。
曹瑋……曹彬之子,現今東海水師都督,扶著老者,說道:「這哪是洛陽,這是率賓府,離洛陽還遠著呢。」
八旬老者激動說道:「那還等什麼,快,快動身,我要見一見天子,祝賀朝廷建國五十年。」
曹彬道:「東平王莫急,陛下已經傳來旨意,讓我等好好護送東平王入京。」
八旬老者喘著粗氣,說道:「那,那快一點,我怕身子支撐不住。」
八旬老者是大虞親封的東平王,也是當年林仁肇跨海入東虞大陸第一支願意與其往來貿易的殷人(印第安)部落酋長,漢名叫詹耆年。
大虞便是通過詹耆年與殷人往來,在東虞大陸建造城市,招募殷人部落百姓,傳授他們知識文化,讓他們懂得自己與西邊的大虞朝廷同氣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