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
李景威的父親官居南朝宰相,他的母親姓岑,江陵岑氏,祖上是岑善方、岑文本、岑參,當地屈指可數的大戶,影響力極其深遠。
確實有與長郡主、魏璘叫板的資本。
當然如果高保勖還在江陵的話,李景威絕對不敢這般放肆地。
但現今高保勖去開封請罪了,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都不清楚。
至於高保融那是公認的庸主,李景威壓根就沒往他身上多想。
不多時兩百餘人齊聚。
李景威一揮手,立刻有人搭著人牆翻牆而入。
門也隨之大開。
開門的兵士正想說,這門是開的。
李景威已經高呼一聲:「兄弟們,抓賊了!」
呼啦啦的一票人衝進了宅邸。
宅邸偏僻不大,也就兩個院子。
李景威當先一腳踹開主臥的大門,舞著寶劍一副殺敵的模樣,衝進了房間。
房間內魏璘正在揮汗如雨地耕作,猛然間見人揮舞著刀劍殺來,瞬間嚇得一哆嗦。
然後一群人擁擠進屋,將主臥擠得嚴嚴實實。
魏璘臉色蒼白,看著李景威,氣得身子發顫,猶如大神上身。
「好!很好,好得很!」
第三章 滋生野心的環境
魏璘當著兩百餘人的面,上演了一出鋤禾日當午的戲碼。
此事短短的時間裡就風靡江陵城,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料。
唐付堯一臉戲謔地說著江陵的情況。
「長郡主最好顏面,丟了這番大臉,氣得直接甩了魏璘一個耳光,然後進宮找他弟弟哭訴去了。到底什麼結果目前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一點,魏璘與李景威這回是不死不休的局了。」
他開心地說著,魏璘這廝極為貪婪。
與他打了五年交道,五年裡沒少給他送禮。
這貨還不知足,想著法子從自己這裡騙錢。
若不是南唐斷絕了與中原的聯繫,關於南唐的消息必須走江陵轉到中原,他早就不在江陵呆了。
現在見他遭罪,心情亦格外愉悅。
唐付堯本想著讓趙普跟著一併高興,卻見對方臉色沒有半點喜悅,而是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怎麼了?趙先生,可有什麼不對?」
唐付堯心底不免微沉。
趙普沉聲說道:「李景威的應對太反常,過於地激烈,有點說不過去。」
關於如何挑動魏璘、李景威的矛盾,趙普、唐付堯是經過詳細反覆討論並且做了部分模擬的。
從一開始的送禮到後來的抓姦,都在計劃之中。
一些微不足道的變數,可以不計。
但李景威的反應卻不在他們的算計之內。
他們已經安排了很多後手,比如李景威將消息傳給南平長郡主,讓南平長郡主來抓這個奸。
他們就會讓宅邸里的管事提前通知魏璘離去。
如此南平長郡主撲了個空,自會與李景威為難。而魏璘也會「不經意」地知道李景威的一切小動作。
他們一樣會勢同水火。
不管李景威用什麼手段捉姦,他們都有讓彼此敵對。
可是李景威卻選擇了一種最激烈,最愚蠢的辦法。
強行領著兩百人當眾抓姦,直接捅破的馬蜂窩。
這一下不但將魏璘得罪死了,還將南平長郡主的臉踩在了腳下,甚至影響到了南平國的顏面,直接將事情捅到了高保融身上去了。
唐付堯驚異道:「先生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奇怪。我與魏璘相識五年,對於他的秉性很是了解,他中計完全在情理之中。李景威接觸得少了一些,但從風評來看,此人還是有一定能力的,應該不是魯莽之徒。」
趙普道:「我想也是,李景威好歹是南平宰相子,娘家也是江陵名門,自己又身居高位。再怎麼也不至於這般不分輕重,將人往死里得罪。」
唐付堯忙問道:「那,下一步,我們要不要繼續?」
趙普閉目沉思片刻道:「先生已到襄州,離江陵不過一水之隔。我親自去襄州一趟吧,與他好好匯報一下這裡的情況。很多東西紙上寫不清楚,若寫得太多不好攜帶,也容易給人察覺。」
趙普尚未獲得相應的地位,自信心略顯不足,在這關鍵時刻,不敢自己做主。
唐付堯也道:「如此也好。」
同一時間,在南平的王宮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狗血劇。
南平長郡主雖惱自己的丈夫不爭氣,一個下半身思考的廢物。
但丈夫終究是丈夫,自己關起門來收拾調教。
哪裡輪到一個外人用這種手段欺負?
這讓他們夫妻如何在這江陵呆下去?
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南平王高保融,又哭又鬧讓他嚴懲李景威。
高保融給自己的姐姐鬧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心底也暗恨李景威不識抬舉。
李景威此舉傷及的可不只是魏璘,還有南平國的顏面。
正當高保融打算派人將李景威拿到王宮問罪的時候,聽到了李彥瑋攜子登門請罪的消息。
「陛下,老臣教子無方,攜子請罪,特來請辭。」
李彥瑋哭得稀里嘩啦的,跪伏在地上。
高保融心底也動了點點惻隱之心。
這個李彥瑋祖上是趙郡李氏,也是五姓後人。這五姓家族風光不在,家中底蘊尚存。李彥瑋讀遍家中珍藏,與經史一道,造詣極深,這亂世中少見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