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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2000錢換1兩白銀計算,當時的米價是1石600-300錢。這樣一來,1兩白銀一般可以買4-8石米,購買力還是可觀的。
這也就意味著一匹戰馬約合60兩白銀,而60兩白銀至少能買300多石米。
這是個什麼概念呢?
時下畝產兩石,150畝地的產出。
一個小地主家庭一年的總收入還買不了一匹馬。
王霖的第一感覺,就是慕容成言辭搪塞,有意哄抬,趁火打劫。
因此他投嚮慕容成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冷漠。
商人牟利無可厚非,但若是為了錢連他這個渤海郡公都敢欺瞞,那就是瘋了。
腦子壞掉了。
但王霖何等城府,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故作愕然道:「慕容家主,這麼貴嗎?」
慕容成躬身再拜:「自政和二年起,我大宋與遼和西夏的茶馬互市時有時無,邊境榷場時關時開,尤其是最近兩年,遼人受金人侵襲疲於奔命,國內戰馬需求日漸高漲,而對我大宋的貿易輸出就更少了。」
「若非契丹國內一些大商利益驅動,冒著風險採運戰馬,時下遼人的戰馬恐怕一匹都難進我大宋。」
王霖哦一聲:「那甘涼和西域的良馬呢?也進不來中原嗎?」
慕容成笑道:「回使君的話,甘涼西域一向盛產良馬,但西夏與我大宋關係這數十年來日趨緊張,戰事不斷,西夏阻斷商道,更嚴禁戰馬向大宋輸出,所以……」
王霖若有若思道:「所以現在戰馬貿易基本上屬於走私貿易了?」
慕容成躬身下去:「正是如此。不過我慕容家營運所得都給了朝廷茶馬司,絕沒有唯利是圖,作出為害大宋的事。」
王霖沉吟片刻,「若依慕容家主所言,若是我伏虎軍大量採購,能否價格上給予一定的優惠……」
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慕容成面露難色,猶豫一會道:「此時戰馬採買非常艱難,絕大多數利益都被對方占去,我慕容家除去成本,基本無幾個佣金,這個價格已經是給使君優惠過的價格了。」
慕容成連連叩首。
「既然如此,那就叨擾慕容家主了,就此告辭!」
王霖旋即起身,轉身就去。
慕容成父子面面相覷,很是吃驚。
他都做好了跟王霖繼續談判甚至制定好分步走的計劃了,結果王霖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連談都不談就走了。
王霖在回府路上心裡盤算良久。
若真60兩銀子一匹,這騎兵他還真有點養不起。
畢竟他不光要買戰馬,一名騎兵的培養可是全方位的,簡直就是一個燒錢的機器。
如果不是花錢去買,就只能以戰養戰?
王霖心裡頭甚至動過了率軍攻入契丹或者西夏,擄奪遼夏戰馬的念頭。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回到府上,見王霖興致不高,韓嫣溫柔遞過一盞茶來:「不知夫君何故煩心,可否說與嫣兒知曉?」
王霖就把戰馬和自己準備組建伏虎鐵騎的想法說了說。
韓嫣笑道:「夫君,自古以來,騎兵都是國之重器,尤其我漢家天下,不比那胡人舉族皆兵,人人皆可上馬為戰,騎兵素來耗費甚多,馬匹又是其中的重頭。」
「想當年太宗皇帝北伐,偶得數萬匹戰馬,加上朝廷儲備,才勉強組建了靜塞鐵騎。妾身想,建零散騎兵意義不大,想必目下伏虎軍中也有數千騎兵吧?所以夫君定然是要建一支滿萬或過萬鐵騎,只有這樣,才能發揮作用。」
「滿萬騎兵,需馬四五萬匹,其他所需亦是不菲……夫君,這可是一筆非常駭人聽聞的支出。除了朝廷,誰也供養不起吶。」
王霖望著韓嫣微笑不語,心道自己這溫溫柔柔的小娘子見識不俗啊。
韓嫣被王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施禮起身去吩咐婢女給王霖送些點心來,就被王霖一把扯進懷裡,恣意親熱一回。
鬧得韓嫣小娘子面紅耳赤渾身發軟動彈不得,而她陪嫁的兩個丫頭倚翠和司琴卻暗中心裡有些歡喜。
這位主君越是憐愛自家娘子,代表著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越高,作為貼身使女她們與有榮焉。
尤其見王霖大白日就把娘子抱進了房中,還緊閉房門,倚翠忍不住紅臉小聲道:「司琴,使君對娘子似乎也有些過於寵溺了,這大白天的……」
司琴啐了一口:「死丫頭,你敢在背後非議主君?!使君娘子新婚燕爾,感情好些也是有的,說不定進房是下棋呢。」
倚翠噘著嘴:「可為啥每一次娘子過後都下不了床啊……你下棋能下成這樣嗎?」
司琴的小臉也紅了起來:「可娘子歡喜得緊呢。我看她恨不能使君讓她天天下不了床呢。」
「呸,不知羞!」
兩個丫頭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其實王霖這在京師的府上也沒幾個下人,前院住著燕青、史進、李逵和兩百兵,還有那兩頭斑斕猛虎。
與在城中悠閒度日的王霖相比,這兩天岳飛和諸將卻是忙得焦頭爛額。
三支原來不同體系的兵馬匯總整編,林林總總,事務瑣碎而龐雜,岳飛如履薄冰,生怕出半點差錯,對不住老師的信任。
少年之身,如今他已經是五品將官。
這在過去,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在追隨王霖一年後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