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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復冷笑:「汝伏虎軍防務青州,鞏固海防,如今擅離職守,擅自調兵入我河北境內,這本身就形同叛逆,若不速去,絕不姑息。」
第166章 王霖戰關勝,射劉光世!
種家軍在大宋威名赫赫。
連續十年間,將西夏人打得潰不成軍。
若非西夏皇帝慫了,趙佶又忌憚北面的契丹,不願意兩面腹背受敵,若讓種家軍和童貫當時宜將剩勇追窮寇,說不定此刻西夏就已經滅了。
所以種復作為種家子弟,心中的傲氣可想而知。
岳飛年紀不大,雖然官居五品,但在種復心裡其實也不過是跟隨王霖得了聖寵的小輩,本心並不放在眼中。
岳飛面色不變,從懷中取出王霖的御賜金牌來:「見金牌如見官家,種統制還不下馬拜見?」
種復面色驟變,咬了咬牙,立即翻身下馬拜了下去。
岳飛淡然一笑:「我家使君同知樞密院事,小種相公要一紙調兵公文有何難哉?況且使君又持官家金牌,當日官家有旨在先,這大宋境內,任由我伏虎軍來去,難道官家的旨意到了河北,就失效了嗎?」
種復面色再變。
王霖同知樞密院事,也就是擁有調兵遣將的權力。
河北若是想以此作為藉口,驅逐伏虎軍,怕是很難了。
種復無言以對,只得憤憤而去。
岳飛略一沉吟,突然命中軍傳令拔營,奔襲榷場。
岳飛看問題看得深遠,他知道若是种師中將三萬戰馬據為己有充入軍中形成既定事實,那即便是王霖來都回天乏術了。
朝廷方面一定會和稀泥,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岳飛行軍動作很快,等种師中反應過來,岳飛的一萬人已經進駐榷場之側,堵住了馬場通往河北的通道。
只要岳飛死守不退,這馬場上的三萬圈養戰馬便只能留在定州榷場。
除非河東的種家軍出動大軍與种師中的兵馬合圍,將岳飛這一萬人吃掉,否則此事便只能僵持在這。
种師中肯定不把伏虎軍放在眼裡。
可就算是一支廂軍,也是大宋官軍,足足一萬人,誰敢說滅就滅?
所以种師中此刻實際也有些進退兩難了。
伏虎軍營寨西北方向。
另外這支宋軍打著鄜延路兵馬防禦使的旗幟,領軍者竟然是劉延慶的兒子劉光世。
當然此時的劉光世還非日後的中興四將之一,不過是劉延慶軍中的中層軍官,充任兵馬防禦使。
劉光世追逐慕容氏的牧馬隊伍而來。
因為忌憚種家軍而遲遲沒有動手搶馬,直至到了定州外圍才搞清楚,這原來竟是青州伏虎軍王霖與慕容氏聯手從遼人手中購得,河北的种師中與自己這邊一樣,均是垂涎三尺的外來者。
劉光世的五千保安軍本想坐山觀虎鬥,結果突然發現兩虎暫時斗不起來了。
劉光世縱馬衝上山坡,向西南方向望去。
伏虎軍一萬人將營寨立在了定州榷場通往河北的咽喉處,左側是奔流不息的大河,右側則是崇山峻岭。
又見伏虎軍陣營嚴整,極有掌法,劉光世不由贊道:「這伏虎軍軍紀嚴明,極有章法,他們在此立軍,無非是想要將三萬戰馬困在定州榷場之內,讓种師中進退兩難了。」
劉光世扭頭望向自己邊上,一名騎白馬、相貌堂堂、使一口青龍偃月刀的部將笑道:「關勝,你意下如何?」
關勝抱拳道:「回軍使,末將以為小種相公絕不會與伏虎軍開戰,但他一定也不會放過這批戰馬,畢竟你我從軍之人,誰不看重戰馬?當下我大宋軍中,最缺的就是戰馬!所以,最終的結果是他們兩軍會僵持不下,其實這就給我軍帶來機會。」
劉光世輕笑:「怎麼說?」
「請軍使分兵兩千與末將,末將願引軍佯攻伏虎軍,而小種相公則會按兵不動企圖坐山觀虎鬥,而趁此時,軍使率我軍大部突襲定州榷場,只要衝破榷場的一個缺口,數萬戰馬便會呼嘯而出,軍使稍加驅逐,便可引馬群歸我陝西路,屆時大總管引中軍接應,即便小種相公追上也為時晚矣。」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我軍與河北軍瓜分了這三萬戰馬便是!」
劉光世目光沉凝,沉默良久才道:「我軍搶奪戰馬,那伏虎軍必惱羞成怒,將汝等兩千人困死在山河之間,你以兩千對一萬,毫無勝算,與送死無異,某於心何忍?」
關勝扶須大笑,傲然道:「軍使放心,某這手中刀還未曾有過對手,這伏虎軍雖有萬人,卻成軍不久,戰力低下,某率軍與之纏鬥,只要軍使動作夠快,將榷場戰馬引出,某便即刻退軍,與軍使形成合圍,也好阻擋小種相公的追擊!」
伏虎軍營寨。
傍晚。
帥帳內紅燭高照,亮如白晝。
岳飛一身甲冑,眉頭緊蹙,俯身盯著案几上的行軍圖沉吟不語。
一個略有些嘶啞的女聲從後傳來:「岳將軍何以憂心忡忡?」
一個白衣女子緩步而入。
岳飛雖然沒有回頭,卻也知是慕容氏的話事人慕容婉兒,便凝重道:「慕容娘子,你們慕容氏這三萬戰馬,目下被封堵在這定州榷場之中,除了小種相公的河北軍之外,還有劉延慶的保安軍五六千人,我雖已通傳青州,但即便青州即刻調兵來援,也需七八日方可抵達……若這批戰馬有失,我如何有臉去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