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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點點頭:「在下來這陽穀縣幾日了,那日遇上王招宣府上的林娘子,頓時驚為天人,一直念念不忘,相思成疾,還請王媽媽幫著說一說,我願意娶她為府中小夫人……」
誰?
王婆大驚,連連擺手:「郎君,你真嚇殺老身了。那林娘子是王招宣的寡妻,樣貌倒是風流出色,但人家是官宦正妻,有家有業的,豈能改嫁?再說她都多三十多歲了,郎君正逢青春年少……這,荒唐荒唐!」
王霖輕輕一笑,立時又掏出一張德生堂的銀票來,足足有五十兩!
王霖將銀票推了過去:「不怕王媽媽見笑,在下自幼失恃,就喜歡年紀大的婦人……這是一點小意思,若是能成,在下還當以百貫錢酬謝!」
王婆眸中放光,緊盯著銀票不放。
又聽聞有百貫錢的酬勞,更是貪念大起。
她一把取過銀票去,媚笑道:「人都喜歡年輕貌美,可小郎君這般愛好倒是老身生平僅見……這事呢,非常難!但要真做,憑老身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呢,也未必就一定不成。」
「王媽媽有什麼條件,請說便是,在下無有不從。」
「郎君,你先聽老身說啊。像林娘子這等富貴人家熟透了、寡居多年的大娘子,你要想得手,得五件事俱全才行。」
「王媽媽請講,哪五件事。」王霖嘴角噙起一絲古怪的笑容來。
「潘、驢、鄧、小、閒。」王婆嘻嘻笑著掰著手指頭道:「第一件,你要有潘安的貌,這點郎君具備了。」
「第二件,你要有驢兒大的行貨……」王婆眼神曖昧瞥了王霖的腰下一眼。
王霖乾咳兩聲:「尚可,尚可!」
「第三件,似鄧通般有錢,而且得錢多的勝過王家太多才行;第四件,小,就要綿里針忍耐,第五件,要有水磨工夫。郎君要想成其好事,必須要忍耐、耐心等著老身慢慢勾當,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王婆一口氣說完,然後望著王霖。
果然老奸巨猾,深諳世情之道。
王霖大笑:「我懂王媽媽的意思了。在下河北大名府人氏,雖不能與大名府鼎鼎大名的河北三絕盧俊義盧大員外相比,那般富可敵國,但家資億萬還是勉強稱得上的。」
王霖起身:「王媽媽放心,我這邊命人送來禮物十箱,請媽媽代為去王家走一趟,請媽媽轉告王家及林娘子,若林娘子同意這門親事,在下聘禮不少於良田百頃、十萬錢!」
於是王霖就去了。
王婆望著王霖俊逸的背影,又摸了摸懷中的銀票,心花怒放。
就這一會的功夫,她就混了五十多兩銀子,在這陽穀縣裡,足以買一座大宅了。
她心道:看這公子哥兒財大氣粗的架勢,肯定腰纏萬貫,若是他真捨得大把大把錢財開道,憑他那般樣貌,說不定王家林大娘子還真能動心。
王家名下的商號在陽穀縣及周邊府縣產業頗多,光各類買賣鋪子就上百間,王霖要籌措幾十萬錢那真是輕而易舉。
只是王家在陽穀縣的執事老宋沒想到自家使君居然親自來了陽穀縣,還化名燕青,求娶王招宣家的寡妻林氏為小妾。
他越琢磨越奇怪,但又不敢問,只能聽命行事。
這林氏雖有些顏色,但使君是何等人,豈能看上這般年紀大的婦人。
此事定有蹊蹺。
張朋使了不少銀錢去獄中見到了姐姐張蘭。
按照張蘭的說辭,黃氏那晚登門興師問罪,一見面黃氏就破口大罵,張蘭未及反應就被人打暈,醒來後黃氏橫死在身邊,再往後縣衙的人就來了。
這明顯是設計好的圈套,就等張蘭往裡跳了。
王霖面色陰沉,心中殺機勃發。
他心中明鏡兒一般,幕後的人要想做成這事,得有縣衙的人作為內應,才能把張蘭案辦成鐵案,否則疑點重重,如何能輕易下了死判?
林氏?
王三官?
黃氏背後的……應伯爵?
或者其他。
……
紅日高懸。
王家。
王家家主王招宣曾任朝廷的六品官,家道殷實,在陽穀縣也是著名富戶。
關鍵現任的陽穀縣知縣王洪,是王招宣的遠房親戚。
王婆就這麼堂而皇之登了門,林氏本是個不甘寂寞的主兒,丈夫死後也有心改嫁,可一直總找不到合適的主兒。
她這個年紀又是寡婦,當好人家的正頭娘子近乎痴人說夢,可即便是當小妾也得差不多的人家才成,至少財力不能比王家差,否則林氏不是要虧死。
所以蹉跎了幾年歲月。
本來劇情,若西門慶不被王霖提早弄死,她日後是要勾搭上西門慶的。
如今突然聽聞有河北的俊俏達官、家資億萬的郎君看上她,還要娶她過門,當即就咯咯嬌笑道:「王媽媽,你莫不是調戲奴家嗎?奴也是這陽穀縣有頭有臉的人,王家的夫人,這是哪裡來的荒唐小郎君,瘋了不成,還想娶了奴家?」
王婆面色一肅:「大娘子,老身豈敢開這種玩笑。這哥兒年少多金,人極俊俏,出手豪闊,大娘子若不信,請開窗一看。」
王婆便扯著林氏去了繡樓的窗下,打開窗。
林氏舉目望去,王家對面不遠處的杏花樓前,昂然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