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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人其實一直在密切關注縣衙人與王霖的相會,見狀,祝朝奉立刻從莊客保護下閃出身形來,在高牆上躬身道:「小老兒見過縣尊老爺!」
時文斌嘆息:「祝朝奉,你也是識文斷字、知書達理之人,爾祝家莊在鄉下作威作福也非一時,本縣看在祝家為鄉民修橋鋪路、曾造福一方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本縣萬萬沒有想到,你們竟干出劫掠殺人、謀奪官員家眷的滔天惡事,祝朝奉,你好糊塗!」
祝朝奉面色一變,本縣縣尊如此態度,顯然意味著祝家莊在法理上已經站不住腳。
這事無論如何,最終都成了祝家莊與官府為敵。
祝朝奉咬咬牙,「啟稟縣尊,都是犬子祝彪酒後失德所致,事發之後,悔之晚矣!小老兒已經將他打了十幾棍,正要命他速速返還王家財貨時,王軍使已然派兵馬將小莊包圍。」
「煩勞縣尊給小老兒說個情,只要王軍使答應退兵,不予計較,小莊可十倍賠償王家商隊的損失,至於那女子孟玉樓,實際犬子並未得逞……反正左右不過一個小妾,死了也就死了,小老兒莊上有美婢若干,願意悉數奉送給王軍使,作為賠罪!」
祝朝奉話音未落,突聽對面傳來聲震雲霄的怒斥聲:「老賊,瀆我孟娘子,待本官撕爛你的嘴!」
王霖用上了虎嘯技能,話中憤怒和殺氣穿透祝家莊堡。
祝朝奉這句「正左右不過一個小妾,死了也就死了」,徹底激怒了他!
王霖全身披掛,縱馬衝出營寨。
「王霖,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干休?」祝朝奉被祝龍扶住,咬牙道。
「簡而言之,只要爾等父子四人伏法,我便饒過其他人等。」王霖在馬上森然道。
祝朝奉老臉扭曲鐵青,狂笑起來:「好你個王霖,你還以為俺祝家莊真的怕你不成?既然你要將我父子逼上死路,那麼咱們就不死不休!就憑你眼下這區區兩千兵馬,想要拿下俺祝家莊,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是嗎?」王霖嘴角冷笑,突然暴喝道:「岳飛!」
「得令!」岳飛手中令旗高高舉起。
立時,山頂上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塊塊巨石雨點般滾落下來,不多時就將祝家莊自上而下的引水渠堵塞砸斷!
水源被切斷!
祝家莊人面色驟變。
祝家莊建在崗上,地質堅硬,很難打井取水,水源只能依賴山間清泉。
王霖將水源切斷,祝家莊還能堅持多久?頂多也就是三五天而已!
而隨著震天撼地的軍鼓聲在山間鼓盪起來,有伏虎軍兩營軍卒在燕青的指揮下,將早已準備的土包、砂石等物背負在身,列隊循環飛奔上前,開始往莊前的壕溝和護莊河中投擲填埋。
只要填平壕溝和護莊河,就掃平了進攻祝家莊的屏障。
見莊頭上飛箭如雨落下,燕青便命軍卒停下。實際王霖也不是真要靠人力將祝家莊的深壕填平,更多是一種姿態,動搖莊內軍心。
實際作為穿越者,王霖有太多的法子對付祝家莊。
他甚至想過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火藥的配比,發明威力更強的炸藥出來,將祝家莊頭頂那兩座山峰給炸了,如此說不定會誘發山崩,將祝家莊這一莊人都活埋了。
還有火攻。
此時秋高氣爽,若是王霖毫不顧忌在這邊山林放起大火,不要說祝家莊的人難逃覆滅之災,相鄰扈家莊和李家莊也會被殃及池魚。
王霖只是不願意多造殺孽、牽連無辜而已。
欒廷玉在高牆上深吸口氣,他沖臉色慘澹的祝朝奉抱拳道:「老員外,此事看來已經無法善了,莊內水源被切斷,官軍會越聚越多,若是強攻起來,莊上也堅持不了多久。」
「當下,只有某家帶人出去會會那王霖,若能趁機將那王霖殺了,或許這場災禍可免。」
祝朝奉顫巍巍拱手道:「欒教師,煩勞你了,只要你把那王霖宰了,這些軍馬便不足懼。我這三子也武功高強,當點起莊內全部兵馬,一衝而出,將他們殺個丟盔棄甲。」
「只是這家業看來是保不住了……也罷,我們殺了這狗官,聚集全莊殺上梁山,占了梁山為王,逍遙快活,豈不勝似在這山中務農?欒教師,上了梁山,老朽便奉你為山寨之主!」
欒廷玉面色一抽,卻默然無語。
這根本就是很可笑的空頭支票。
不要說欒廷玉不信,旁邊莊客都無人信。老奸巨猾的祝朝奉豈能把祝家的家業拱手讓給一個外人。
……
欒廷玉胯下一匹黑馬,竟孤身一人衝出祝家莊。
岳飛冷笑,手中令旗猛揮,楊志、燕青、湯懷、王貴、牛皋、焦忠六員猛將瞬間衝出,將欒廷玉團團圍住。
岳飛是堅定不移的戰場實用主義者,他只看重戰役的結果,什麼江湖道義之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眾人圍攻,欒廷玉也不畏懼,面色不變,他揮動手中鐵棒,就與楊志等人戰成一團。
欒廷玉果然是藝高人膽大,他手中鐵棒掄成密不透風,不但防禦起來毫無破綻,還能瞅准機會時不時搗出一棒,予以還擊,一時間也不落下風。
祝龍、祝虎在高牆上擂鼓為欒廷玉助威,祝彪則在一旁冷笑叫罵道:「以多欺寡,這就是官軍的本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