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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如釋重負,突然一陣劇烈的嘔吐感傳來,他忍不住趴著船舷沖海面就是狂吐。
連黃疸水都要被吐出來了。
瞭望塔上的船工突然仰面吹起嗚咽的牛角號。
旋即,伏虎軍軍卒擂起軍鼓,蒼涼的鼓聲在海面上久久迴蕩。
「海盜!!」
執掌信號的軍卒也向前後左右船隊發出有敵來襲的警告性旗語。
瞬間,所有的船工和軍卒都衝出船艙奔向甲板,燕青也在第一時間內率十餘虎神衛軍卒來到王霖身邊進行保護。
慕容婉兒也帶著慕容氏的長隨保鏢趕來。
燕青大喝道:「船老大,怎麼回事?」
船老大三十來歲,面色黝黑,赤著上半身。
他是登州人,已經在海上討生活近二十年。
此刻他面色凝重,跪拜在王霖腳下大聲道:「大人,東北方有海盜船來,距咱們船隊約里許,最多兩盞茶時間就可至!」
「海盜?」王霖皺眉道:「這一帶海面經常會有海盜出沒嗎?哪裡來的海盜?那過去你們的商船是如何通行的?」
船老大:「回大人的話,應該是女真海盜,這一帶也就是女真海盜了,不過俺覺也有點奇怪,按說咱們是大宋出使金國的使團,女真人不會放海盜來劫掠咱們……」
王霖略一沉吟,擺擺手道:「不必驚慌,船老大,吩咐船工安守崗位,不要慌亂,燕青,命各船降帆,歸攏在一處,各船軍卒做好迎戰準備。」
慕容婉兒匆匆過來,壓低聲音道:「使君,一定不會是女真人,金人在蘇州安排了金帝阿骨打次子斡魯補所部一個千戶在,專司迎候大宋使團,所以這個時候不可能有女真海盜擄掠海上。」
「斡魯補?莫非是那完顏宗望?」王霖沉吟道。
慕容婉兒緩緩點頭:「正是此人,斡魯補治軍極嚴,又極力主張金宋聯盟,所以有斡魯補的人在,沿海女真海盜肯定被掃蕩無遺了,這個時候,哪裡來的海盜?」
王霖淡然一笑:「不管是不是海盜都不打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各船均有軍卒護衛,慌亂也沒有用,嚴陣以待便是。」
……
片刻後,視野中出現了一列船隊的身影,風帆揚起,清晰可辨。
王霖凝望良久,突然冷笑起來:「果然不是海盜!燕青,你看他們船隻大小一般,速度一致,結成一字型陣型同步推進,毫不混亂,也無人呱噪。這不像海盜,反倒像是訓練有素的水軍。」
燕青望了一陣,見對方船隊中揚起的旗幟是一面面正方形的青旗,旗面毫無花紋圖案或者文字,但大小規格統一,顯然是使用的制式旗幟。
也不由凝重道:「使君,應是水軍,看這陣勢,怕至少有千把人馬!」
王霖揮揮手:「做好作戰準備。」
王霖座船上虎神衛和護軍五百,所有軍卒都上了各層甲板,弓箭長矛和各種防禦器械都準備妥當。
船工則在船老大帶領下各司其職,他們反倒比軍卒顯得更放鬆,自覺有這麼多軍卒護衛,任何海盜都不用怕。
對面的船隊越來越近,都能清楚看到船上站滿了黑壓壓的青衣壯漢,隨意挽著髮髻,手持明晃晃的長刀,面露猙獰之色。
十餘艘中等敞面海船,每船約莫百餘人。
清亮的螺號聲傳來,王霖眼見還隔著數百米遠,對面船隊便不再往前靠攏,有結陣意圖。
燕青冷笑:「使君,這些賊人倒也機警,船隊停在我方弓箭的射程之外,就不再往前靠攏了。」
這時,隨著一面大旗揮舞,對面船隊中百餘名赤著膀子的彪悍漢子紛紛跳入海中,潛入深處。
燕青大喝道:「注意,弓箭手準備!」
王霖扒著船板往海面上望去,見那群人潛得極深,只能隱隱綽綽看到他們向己方船隊游來,而且速度不慢。
慕容婉兒突然縱身從瞭望塔處躍身而下。
一襲白裙在海風中迎風飄揚,她白衣勝雪,身形飄飄欲仙!
王霖掃一眼心道,原來這小娘們還會武功,竟然隱藏了這麼久!
慕容婉兒悄無聲息落在王霖身邊,面色陰沉,急道:「使君,不好,這些人是水性極好的水鬼,他們這是想要把使君的座船鑿沉!」
燕青倒抽一口冷氣,頓時揮揮手:「放箭!」
一波密集的箭雨落入海面上,但收效甚微。
本身這群水鬼潛得很深,而且身形又如海魚般輕盈靈活,加上海面本身的阻擋力,弓箭基本上傷不到他們。
眼看這群水鬼越來越逼近自己的座船,王霖眉頭緊蹙,略一沉吟,突然大喝道:「殺活畜,放血於海上,速度要快!」
第175章 犯我大宋,雖遠必誅!(2)
眾人愕然。
船上自然有準備來作為肉食的活畜活禽,如豬羊雞鴨之類。
軍卒即刻宰了幾頭,將一盆盆的牲畜血沿座船四面拋灑在海面上,又旋即將被殺死的牲畜扔進海里。
圍繞座船四周的海面上血水蕩漾,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反射著詭異陰森的光澤。
所有軍卒都神色緊張緊盯著海面。
沒有人知道王霖為何下這樣的命令,難道此番遇襲,還能像海邊漁民在出海前的祭祀海神一樣,以血食乞求海神的庇佑嗎?
臨陣磨槍固然不快也光,但是不是也太晚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