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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輕嘆一聲,其實她過去也見過韓嫣一面,在一次賞花宴上,只是並無深交,便站起身來沖韓嫣行了一禮。
潘金蓮立即屏退所有使女,這才壓低聲音道:「夫人,李家姐姐便是當日東京樊樓的案首娘子,李師師!」
韓嫣本來只是懷疑,如今得到證實,著實震驚。
她萬萬沒想到,紅極一時的李師師,號稱在那場大火中燒死的東京第一頭牌花旦娘子,竟然在王家內宅,還是王霖的如夫人!
也忒驚世駭俗了些。
「夫人,事關師師性命,還請夫人保密則個。」李師師拜了下去。
韓嫣定了定神,上前去拉起李師師的手來:「姐姐放心,嫣兒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當日在東京最喜歡聽姐姐撫琴唱曲兒了,姐姐那日說是死在樊樓大火中,我還背地裡偷偷大哭了一場……沒想到姐姐竟在咱們王家!」
「奴當日在東京遇上郎君,本想以終身相托,離京過些平淡日子就好,其實也沒想到竟嫁了個當朝重臣。」李師師輕笑,「若是夫人喜歡聽奴唱曲,奴便天天唱給夫人聽便是。」
潘金蓮在旁突然插話道:「夫人還不知,其實孟家姐姐是夫君從人家手裡搶來的……」
竟有這等事?
韓嫣愕然。
於是潘金蓮就把王霖當日故意設計對付西門慶那惡人的事說了說,孟玉樓聽得面色發紅,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但她至今還無法忘懷,那日王霖硬要了她的霸道和強悍。
「那麼姐姐又是如何與夫君相識的?」韓嫣笑問。
她能感覺出潘金蓮在王霖心目中的獨特地位,所以好奇。
潘金蓮笑笑:「在清河縣時,奴是那張大戶家的使女,霖郎是張大戶家的教書先生,三天兩頭就給奴寫詩,奴讀了心裡就歡喜……不料那張大戶老賊,為拆散我與霖郎,便設計陷害霖郎盜竊入獄……」
潘金蓮又把自己如何去探監,如何去找武大郎,幫著去鄆城縣送信,又如何被晁蓋大官人仗義疏財打通關節救了,以及王霖當初如何在景陽岡上打虎等等一些事,繪聲繪色說了遍。
韓嫣聽得心曠神怡,心道我家夫君果然是經歷頗具傳奇色彩,難怪人說他是武曲星降世,楚霸王臨凡,不然一個文弱書生,驟然變成伏虎神將,不用上面這些也解釋不過去。
隨後韓嫣設宴款待諸女,諸女吃吃喝喝,也說些閒話,一時間就熟絡起來,不再那麼生疏。
李師師閱人無數,見韓嫣年紀不大,卻出事得體大方,三言兩語間就讓諸女歸心,心道果然是韓家的嫡女,出手不凡吶。
……
王霖與扈三娘返回城中,扈三娘自與花蕊去軍中各守本職操演兵馬。
他則進了書房,看到了李清照的那封簡短書函。
「使君因何故戲言清照家事?致我夫妻反目,更生嫌隙。」
王霖捏著李清照這張筆跡娟秀的字條,一時無語,苦笑。
他沒想到自己無意中與趙明誠的一句玩笑話,竟惹得李清照和趙明誠「更生嫌隙」,甚至還因此而反目了?
不至於吧。
王霖想了想,就給李清照寫了封回信:「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怨河梁?」
王霖寫完,便喚來軍卒,命馬上送還易安小築。
不多時,李清照就收到了王霖的回函。
她打開一看,啼笑皆非。
這四句出自三國時曹丕的《燕歌行》,曹丕全文的意境並非在此,王霖單獨摘除這四句來,又改了一個怨字,其實也是甚妙——無非是說你們兩口子鬧彆扭,完全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也別賴上別人。
李清照一開始寫那封函不過是當時有些怨氣要發泄,想做就做了,過了這許久,她心裡只有失望落寞再無怨氣半點。
也就不願意再說什麼,就隨手將王霖的回函擱在了案上。
但她馬上又拿起回函看了看,當即面露奇色。
這是她第二次見王霖的字,王霖這手字與官家趙佶的瘦金體何其相似,簡直如出一轍,連她這個研究趙佶書畫多年的專業人士都分辨不出!
所謂天子門生……莫非說得就是王霖書畫獲得了官家真傳?
李清照思量一會,卻又將自己的一首舊作寫上,又命人給王霖送信。
接下來兩天,王霖與李清照書信往來多次,其間還有兩次詩詞相合。
這漸漸就在城中傳出了些王霖愛慕易安居士的流言蜚語來。消息傳到王霖這邊,王霖不屑一顧,至於李清照就更不在乎了,她從來都是問心無愧,只要己正,哪管人言可畏。
再過兩三日,李清照居然住進城中來了,還放出風聲,要在六月中,舉辦夏日宴、文士辯。
就在此時,青州城內突然來了一個白衣女子。
這女子容顏絕美,氣質卻冷落冰霜,而且派頭甚大,財大氣粗,跟隨著幾十人的僕從婢女,包下了城中的悅來客棧,不允許外人進駐。
這些事自然瞞不住王霖。
只是作為青州六州之地的最高統治者,他哪有閒情逸緻去管一個神秘的女子。不管她要幹什麼,只要不在青州作奸犯科,他都懶得管。
第158章 虎神衛,岳飛的親事
無人知曉來歷的神秘白衣女子這兩日在城中動作頗大,出手闊綽,凡是青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送了份厚禮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