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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空無一人,但韓嫣的臥房內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王霖走到近前,就聽到了潘金蓮驚喜交加的聲音:「夫人,你能確定嗎?」
王霖腳步一滯。
韓嫣羞澀道:「金蓮姐姐,我月事延期多時,心裡不安穩,偷偷找了穩婆來問,穩婆說八九成的概率是懷上了,我還是不安心,就請了大夫驗脈,確定了……」
潘金蓮大喜道:「恭喜夫人了!奴真是好生羨慕夫人呢,夫人與夫君成親時間不過數月,就有了身孕,可是奴跟夫君也一兩年了,這肚子總也不爭氣……」
「姐姐,你別急,早晚會有的,不行的話,找個大夫給你開幾服藥,調理調理?」
「我倒是不急的,一切隨緣吧。」
王霖在門外歡喜得幾乎要跳將起來,喜訊要麼沒有,一來就是倆,這還接踵而至!
我終於要有後代了。
王霖心花怒放。
作為一個穿越者,只有在這個世界上誕下後代,留下自己的香火,他到此刻才真正覺得自己融入了這個時代。
從今往後,他有了新的奮鬥目標。
他要給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打下一片新天地,讓她們平安喜樂一輩子。
韓嫣又道:「姐姐,夫君反正也不會來,我一個人也甚是孤單,不如你留下陪我如何?」
「可萬一夫君來了,這……」
「沒事,他至少今日不會來,他得安慰下貞娘姐姐不是?況且,就是他來了,奴也不敢留他!」
「那倒也是,妹妹現在有孕,可不能讓他亂來!嗯,你也吃不消的……」
「姐姐,你講話羞死人了……」
兩女笑成一團。
這時臥房的門被推開,王霖笑眯眯出現在兩女眼前,倚翠和司琴趕緊拜倒在地:「迎接使君!」
潘金蓮尷尬起身匆匆道:「夫人,夫君,奴這就回去了,夫人,你可要好生注意身子,免得……」
潘金蓮嘻嘻笑著就要走,卻被王霖一把扯住她蔥白細嫩的手腕:「金蓮,你不是要留下陪嫣兒嘛,我看就別走了!」
潘金蓮面色大紅。
卻是偷偷瞥了韓嫣一眼,見韓嫣俏臉紅得更甚。
王霖大笑:「倚翠,司琴,馬上命人擺宴,請各位娘子過來,咱們今日府上喜訊不斷,今夜不醉不歸!」
……
六月底。
姍姍來遲的京師使團終於到了。
禮部的官員,鴻臚寺的屬員,拉拉雜雜幾十人,副使正是闊別多日的馬擴。
北宋朝廷還押運來了幾十車財帛。
茶葉、瓷器、金銀細軟、珠寶玉器、綾羅綢緞一大宗,說是貢獻給金國皇帝的禮物。
見王霖臉色不好看,馬擴不由笑道:「賢弟……不,使君為何不虞?」
「馬兄,你我此去金國,是去談判,又不是進貢,為何要帶這麼厚重的財物?這是擺開架勢要去納貢稱臣嗎?」
馬擴苦笑:「這也非馬擴所願,可惜朝中的那些大人們,平時給遼人進貢慣了,又說非此舉不能證明我泱泱天朝上國地大物博富庶強盛……」
「天朝上國個屁!」
王霖拍案而起:「真是荒誕可笑!目下朝廷財政艱難,各軍輜重糧草裝備都大有不繼,竟然還要給金人送禮!別處我不清楚,但光是我這伏虎軍,朝廷和樞密院至少也拖欠了我十幾萬錢的糧草軍餉了!若不是我個人掏腰包撐著,連戰馬都是靠個人之力營運所得,伏虎軍哪有今日之局面?」
馬擴嘆息。
朝中歷來如此,又非光是這一遭。
上次趙良嗣出使金國——其實趙良嗣如今也還滯留金國不歸,也帶去了數十車的財帛禮物,可金人的胃口卻大,竟還上書公開索要更多的絲綢茶葉和金銀細軟。
說是要宋朝更換使臣,藉口是趙良嗣級別不夠,不夠份量,實際還是為了索要貢品。
王霖冷笑:「也罷,既然朝廷有錢送來這些,我也不能給他送回去,但這都是我大宋的民脂民膏,決不能白白便宜了金人。來人,將這批財物轉交給慕容婉兒,命慕容氏隨隊前往金國,擇機變賣,充為我伏虎軍餉。」
馬擴嚇了一大跳:「使君,如此不好吧,萬一被朝廷知曉,你我都要被治罪的。」
王霖霍然起身:「怕什麼?朝廷若降罪下來,一切都有我來承擔,況且你我不說,朝廷又如何知曉?」
馬擴猶豫道:「使君,我就怕金人那邊交代不過去。」
「兩國聯盟,共商伐遼大計,若金人藉機斂財,大可不必與之談判,能談則談,不能談一拍兩散!」
……
7月1日。
登州蓬萊濱海。
這是一處向北突出、海拔七十二米的山崖,是為田橫山。
此山為「楚漢相爭」時齊王田橫屯兵處,因以名之,山體岩石呈赭紅色,受浪濤沖刷,東、北、西三面懸崖陡峭,岩破石穿,怪石嶙峋,形勢險峻。
面前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海闊天空,景象壯麗。
夏風拂面,空氣濕潤,王霖陪著韓嫣、潘金蓮等女慢慢登上田橫山,山下港口處,數十艘大船正準備揚帆起航。
燕青的三千虎神衛,使團成員,王霖的衛隊,以及渤海商號和慕容氏的商隊隨員,沿海各處選拔出來的海上嚮導和船員,共同構成了這支規模龐大的跨海武裝外交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