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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年四次河清,祥瑞頻出,宗相,諸位愛卿,爾等覺得可能麼?
這是意欲哄弄朕,還是覺得朕的滿朝文武大臣都是一些無知無恥、只知逢迎媚上的酒囊飯袋?」
宗澤等人面色大紅。
實際他們也清楚中的貓膩,河清事件能有一件屬實就不錯了,怎麼可能一年四次!
定是地方官員起而效仿,謀求的還是升官發財。
他們瞄準了朝廷和皇帝的心思。
再加上王霖登基稱帝,大燕一切欣欣向榮,已經明顯表明盛世來臨,他們錦上添花自然會皆大歡喜。
這就是皇帝的新裝,不過沒有人會主動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朕知諸位愛卿是好意。可此種歪風邪氣不能縱容,畢竟,我大燕非前宋,朕容不得這般造假媚上的無恥行徑!
宗相,傳旨東京內閣,逐個核實各地上報的河清之事,若查明地方官造假,就地罷官免職,嚴懲不貸!
朕若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還有什麼臉面敢妄稱聖君?」
宗澤深吸一口氣,躬身拜下:「吾皇聖明,老臣慚愧!」
張浚馬擴韓庭岳飛顧慶川劉琦等人趕緊上前施禮請罪。
王霖沉默片刻,緩緩道:「朕早年博覽群書,曾在一本異國典籍中讀過一個故事,名喚皇帝的新裝,趁此機會,說來與諸位愛卿共勉。
西方大陸上,有一位愚蠢的國王每天只顧著換衣服,一天王國來了兩個騙子,他們聲稱可以製作出一件神奇衣服,這件衣服只有聖賢才能看見,愚人不能看見。
騙子索要了大量財寶,不斷聲稱這件衣服多麼華貴以及光彩奪目,被派去的官員都看不見這件衣服,然而為了掩蓋自己的愚昧,他們都說自己能看見這件衣服。
而國王也是如此,最後穿著這件看不見的衣服赤身果體上街遊行,直至一位孩童說,皇帝其實什麼都沒穿,光著身子吶!……
諸位愛卿,所謂童言無忌,所有人都在自欺欺人,唯有一個孩子才敢說出真相。朕不希望,朕或者是朕的臣民,都變成這種被人愚弄的傻子……」
宗澤等人大汗淋漓,慚愧難耐,再次上前請罪。
第510章 暴怒的皇帝,趙構的隱疾
蒙古別苑。
休瀾宮室。
孛兒台帶著合薩和管亥去了自己的宮室,設家宴款待兩人,自是氣氛融洽且不提。
然休瀾這邊,那拉圖默默坐在那與休瀾面面相覷,良久無言,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
對於這位被燕人擄走已經成為大燕皇帝嬪妃的妹妹,曾經的草原之花,塔塔爾明珠,那拉圖的情懷非常複雜。
塔塔爾部因此與金國失去了聯盟的機會,他心中難免對休瀾有些遷怒。
但事已至此,蒙古塔塔爾部要想從大燕這邊獲得一些實質性的好處,甚至未來在金國揮起屠刀時藉助燕國的力量予以自保,都不能得罪這位皇帝身邊的妃子。
休瀾幽幽一嘆:「那拉圖兄長,往事休矣,這非休瀾所願。可來燕至今,休瀾也不後悔,大燕皇帝待我甚好。」
那拉圖淡漠一笑:「妹妹過得好,便好了,不過,部族的事你也要上心,讓燕皇給部族一些好處,否則,咱們塔塔爾人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到家了!」
休瀾面色漲紅。
那拉圖又道:「我塔塔爾部本來即將與金國結成同盟,但因此被金人毀約。
如今情形,我塔塔爾部要想自保,光靠自身之力難以為繼。
所以還請妹妹在燕皇面前央求一番,也劃一塊牧場給我們,然後吶,若是金人進攻蒙古,也派大軍協助我塔塔爾部作戰。
否則,我塔塔爾部豈不是白白頂著一個獻女歸順燕國的名頭,卻得不到半點的好處?」
休瀾猶豫道:「兄長,陛下說過多次,只要塔塔爾部臣服大燕,大燕絕不會吝嗇封賞,至於若是金人舉兵來攻,陛下想必不會坐視不管。但前提是塔塔爾部必須臣服。」
那拉圖勃然大怒,冷笑道:「讓我等如孛兒只斤和乞彥部那樣,不要廉恥,拜燕皇為父汗?長生天在上,我蒙古男兒何等英雄蓋世,豈能受這般凌辱?」
休瀾嘴角微微一抽。
她心道:你們當初謀劃與金國聯姻,將我送給金國皇帝當侍妾,再三上歸順降表,難道不是稱臣是什麼?
你過去面對金國使臣都要大禮參拜,難道不怕成為蒙古各部的恥辱?
臣服金國與臣服燕國有什麼本質的不同麼?
至少燕皇不會奴役和屠戮塔塔爾人。
而在金人眼裡,塔塔爾人是什麼?
休瀾的面色也漸漸冷了下去。
她突然失去了繼續與自己兄長相會的興趣。
「休瀾在大燕只是皇帝陛下的一介嬪妃,大燕女子從不干政,休瀾實在難以開口為部族說話,還請兄長牢記陛下的話,休瀾能做的,也就是勸兄長識時務為俊傑了。」
「請塔塔爾部王子殿下出宮吧,我累了。」
休瀾說完,不待那拉圖變色發作,便扭頭吩咐女官和值宿的女子御林軍,生生將怒形於色的那拉圖驅逐出蒙古別苑去。
被逐出宮去的那拉圖進退兩難。
退走吧,他沒有達到此番來燕的目的,沒有獲得大燕給的好處和利益,更沒有爭取到燕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