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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婉清面色微怔:「是陛下麼?」
「婉清妹子還不了解陛下的性子,他對自己家的女眷極好,可以說是關愛備至,你以後就知道了。」
慕容婉兒幽道:「其實陛下仁慈,澤被萬民,自西夏大定,這素來貧瘠與西夏接壤的甘陝之地,百姓安居樂業,無不將陛下視為萬家生佛。」
段婉清雖然一言不發,但從她期待的眼神中,慕容婉兒就知道這位大理國公主其實很想了解皇帝的事,越多越好。
慕容婉兒出了轅門,信步前行,幾個錦衣衛剛要相隨,卻被慕容婉兒笑著擺擺手道:「我與婉清郡主四處走走,你們不用跟著,在我大燕國內,我的安全你們不必擔心。」
錦衣衛微微猶豫,還是遵命退回了大營。
目下大燕國內一片欣欣向榮,可以說正為千載難逢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大治盛世,更因皇帝大軍駐蹕在此,這慶州內外早就是鐵桶一般,所以慕容婉兒的安全應該無虞。
「妹子,我當年其實……」
慕容婉兒想起慕容家族為了家族利益主動找上王霖的事,思緒有些紛飛,她感慨道:「當年家父為了慕容家族利益,才命我跟隨在陛下身邊,起初,儘管我百般自薦枕席,可陛下卻不曾碰我一根手指頭……
後來,我隨陛下出使金國,又隨陛下奇襲高麗,將高麗國上下攪了一個底朝天……
這些年,我追隨陛下日久,早已忘記了所謂慕容家族復國的使命……
我滿心中就只有陛下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只知道,這一輩子,我慕容婉兒能遇上陛下這樣的千古奇男子,是累世修來的福分。
婉清妹子,陛下雄才偉略,千古罕有。你我作為女子,能留在陛下身邊,助他成就一番霸業,是我們的榮幸。
婉清,你其實不必擔心,陛下既承諾納你為妃,就絕不會對你始亂終棄。
陛下對身邊的女眷,其實都一視同仁,縱然皇后,也是如此。」
慕容婉兒慢慢講述著她與王霖之間的事,其實她的用意不是給段婉清講故事,而是善意提醒她,作為皇帝身邊的女子,她要注意和規避一些什麼。
免得進了宮,將自己置於某種尷尬的境地。
畢竟,皇宮之中,規矩森嚴。
儘管王霖對自己的女人百般寵溺,但一些基本的規矩縱然是韓嫣和慕容婉兒,也不能置之不理。
段婉清認真聆聽,心道難怪陛下對慕容婉兒如此情深似海,為了她險些把大理國給屠滅了,原來慕容婉兒為皇帝付出這麼多。
他們之間的感情歷經波折,經過了很多事和很長時間的考驗。
段婉清慢慢聽慕容婉兒講到皇后,不由心中微微有些凝重,遲疑道:「婉兒姐姐,皇后娘娘……」
慕容婉兒清澈的目光從段婉清身上掠過,笑道:「婉清,不必多想,皇后娘娘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她待人溫和,你進了宮就明白。」
慕容婉兒正待再準備給段婉清講講皇后韓嫣的事,讓她不必壓力太大,突見前面官道上煙塵滾滾,月光下,數百騎飛馳而至,馬蹄轟鳴。
慕容婉兒拉著段婉清的手避在一旁,親眼見這數百騎從自己身側呼嘯而過,柳眉輕蹙道:「蒙古人?」
她旋即又訝然道:「蒙古人怎麼會出現在此地?婉清,咱們回營!」
……
西夏王太后耶律南仙統率的西夏五千兵馬駐紮在慶州城中,此刻慶州城外就只有王霖麾下的征南大軍。
業已入夜,五百蒙古鐵騎突然夤夜至此,直闖大營,要見皇帝。
燕青率千餘錦衣鐵騎列陣在行轅寨口,冷漠道:「那拉圖王子,你不宣而至,夤夜闖營,意欲何為?」
蒙古騎兵在大營之外喧譁嚷嚷,若非看在蒙古二妃的面上,燕青早就命人將蒙古人給拿下了。
那拉圖在馬上拱手道:「燕侯,小王有軍機大事需要向陛下當面稟奏,還請燕侯通融一二,容我進大營拜見陛下。」
燕青冷道:「明日再來,陛下已然安歇。」
那拉圖面色焦躁道:「燕侯,此事關乎我塔塔爾數十萬族眾的性命安危,還請燕侯幫小王稟奏,小王求見陛下!」
燕青依然不撒口。
也不能怪他不通人情,主要是皇帝與耶律南仙正在情濃之際,誰敢在這個時候去攪皇帝的美事?
至少燕青是不敢的。
那拉圖率五百蒙古人翻身下馬,轟然跪拜在了轅門口,數百人一起高聲大呼道:「陛下!臣那拉圖,求見陛下!」
燕青勃然大怒,正要呵斥,卻聽身後傳來王霖威嚴淡漠的聲音:「那拉圖,你入夜來見朕意欲何為?你不經朕之宣詔,擅自率軍馬入我大燕國境,此為重罪,汝可知否?」
燕青軍陣急速分開,王霖緩步而行,身側緊隨著姿容嫵媚身披黑色大氅的耶律南仙。
那拉圖重重叩首在地,哀呼道:「陛下,臣知罪!但臣實在是萬般無奈……這才冒死直入慶州,求見陛下!」
王霖冷哼一聲:「你來見朕,無非是求援。但朕早就告訴過你,朕之大軍,絕不會為蒙古人出動一兵一卒,汝塔塔爾部與乃蠻之間的爭鬥,汝等自行解決,朕不會管!」
那拉圖痛哭流涕道:「陛下,求陛下救我塔塔爾部數十萬族眾性命!我塔塔爾人先被金國攻伐,西撤後又被乃蠻人派軍追殺,目前危在旦夕,陛下仁慈,求陛下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