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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祖父為當朝太尉,為國戍邊數十年,最後卻慘死在此人之手。此殺祖之仇,一念及此,侄孫五內俱焚,恨不能與之同歸於盡,為祖父報仇雪恨!」
種為跪地,嚎啕慟哭。
種浩及其他種家子弟也都哭天抹淚。
种師道嘴角輕顫,緩緩閉上了眼睛。
折可求、姚古等將站在種家子弟之後,面面相覷,既不能附和,也不能無動於衷,非常尷尬。
良久,种師道緩緩道:「爾等莫要在此喧譁生事,燕王與種家乃私怨,吾輩率軍來真定,乃為國事。豈可因私廢公!」
种師道昂首拂袖而去,逕自歸於自己的大帳。
種家子弟摸乾眼淚,也只得悻悻散去。
折可求苦笑,聳聳肩道:「諸位,也都散了吧。」
待諸將都各自歸帳,姚古卻偷摸扯了扯折可求,兩人走去折可求的帳中。
姚古憂心忡忡道:「種家不會鋌而走險吧?此刻我等人在河北,真定數十萬大軍坐鎮,若是稍有風吹草動,便會牽累我等,不要說前途富貴,就是小命都不能保。」
折可求搖搖頭:「應不至於。種相公若要起兵,也不會率軍來河北。至於種家子弟,若無種相公允准,他們想鬧都鬧不起來。」
姚古嘆了口氣道:「燕王也是官威浩蕩,按說种師道率我等過府拜謁,他多少該給些顏面,哪怕虛與委蛇擋擋外人的眼呢,結果愣是吃了閉門羹。」
折可求沉默下去。
第413章 神射校場懾諸將
夜幕降臨,真定府城華燈初上。
這座河北重鎮目下已經是整個大宋北方的政治、經濟與軍事中心。
夜色深沉,夜幕漆黑一片。
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夜空,四周星光寥寥,猶如散落在天際的顆顆珍珠,泛出柔亮的光芒。
城門樓上,寒風透骨。
周遭軍旗獵獵作響,王霖裹緊大氅,眺望著城外連天蔽日的各軍軍營,以及那漫山遍野的簇簇篝火。
燕青手持火把,站在他身側,而他的另外一側,則是披甲執劍的少年岳飛。
岳飛凝聲道:「師傅,种師道的西軍五萬駐紮於真定西南,背山而立,恰好跳出了我軍三大營的拱衛,足見种師道其人深通兵法,做了完全的準備。
學生今日見那西軍諸將頗為驕捍,多半為桀驁不馴之人,种師道在師傅這邊吃了個閉門羹,他麾下種家子弟兵怕是會多有怨氣,為防不測,學生已然命關勝和索超麾下兩路兵馬保持戰備,而學生自率東大營兵馬於正面警戒,若種家軍有風吹草動,我三軍齊出,定能剿滅之!」
燕青也慨然道:「王爺,末將麾下虎神衛也在緊急待命,若種家膽敢不軌,便讓這群西軍悍將知曉我虎神鐵騎的厲害!」
王霖凝望良久,緩緩點頭。
他雖然並不認為种師道會起兵反叛,但做好準備防備不測,還是必須的。
其實他今日故意給种師道一個下馬威,其意也在於試探。
若西軍中真有一小撮人鋌而走險,他也定不會姑息養奸。
關勝在左,索超在右,岳飛於正面,再有燕青萬騎策應,即便這西軍五萬悉數譁變,也可牢牢控制局面。
「种師道一代名將,種家軍坐鎮邊陲近百年,於國有功。孤其實不願意看到種家因此走上絕路。」
王霖輕嘆一聲,聲音卻驟然變得冷漠而堅定:「但,若西軍不能為孤所用,非要拖孤抗金的後腿,那麼,孤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鵬舉,命全軍戰備待命,若西軍有異動,可直接出兵剿滅之!」
岳飛躬身領命:「學生遵命!」
「小乙,明日軍校開學大典,調虎神衛全軍戒備,孤估摸著,怕是不會這麼消停了……」
燕青默然領命。
王霖再不多言,靜靜眺望著最遠端的西軍軍營。
夜幕沉沉,寒風呼嘯,偶爾有一兩聲尖銳的馬嘶隱隱傳來,而隨即又消散在夜空之中。
……
辰時一刻。
儘管紅日升騰,天地間卻依舊瀰漫著凜冽的寒氣,這個季節的河北,滴水成冰。
真定軍官學校。
自卯時起,天光剛亮,就從城中四面八方湧來絡繹不絕的百姓、商賈和讀書人,今日真定軍官學校開學大典,引來無數人圍觀。
當然,能有資格進入軍校內觀禮的都是具有一定身份的各界人士。
本地官員、大商賈、社會名流,大元帥府和燕王府的屬官,軍中師長以上軍將,張魁、程遠景、周子宴及部分士子代表,當然還有被王霖點名請來參加典禮的張孝純父子、劉延慶及其麾下各將、吳玠吳嶙,自也少不了昨日才到的西軍諸將。
典禮設在軍校的校場上。
校場面南背北,設立高台,其餘三面皆設看台。
而此時此刻,身著紫色勁裝的五百名軍校學員以及著青色勁裝的50名女學員早已在高台下列隊等候。
觀禮賓客在虎神衛的引領下,各自登上看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不多時三面看台上就坐滿了人。
南面看台一角,還設立了貴賓席。
朱漣、崇德帶著蕭奪里賴、耶律余里衍諸女也來湊個熱鬧,自有王府的女官屬員以帳幕將她們與其餘貴賓遮蔽隔離起來。
种師道帶著西軍諸將近乎是最後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