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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著有人跳出來。
他目光在一干人身上來回逡巡,果然見小尉遲孫新站出來了。
孫新背後也是一個小團伙。
他的哥哥孫立,老婆母大蟲顧大嫂,他老婆的表弟解珍解寶,鄒淵鄒潤等等。
實際孫新這伙剛從登州來投梁山不久,才剛立足。
他們等於是王霖到任青萊之後叛離登州的人,對王霖這位青萊總鎮節度使自然心懷幾分警惕。
尤其見王霖與晁蓋宋江關係這麼好,他們更是擔心,王霖會要求梁山將他們趕下山去,然後淪為官府的階下囚。
畢竟登州對他們的海捕文書還沒有撤銷。
孫新大聲道:「晁蓋哥哥,公明哥哥,在下有話想請教登萊使君,不知可否?」
晁蓋深吸口氣,他望向王霖。
王霖淡然一笑,「小尉遲孫新,你但問無妨。」
梁山人包括晁蓋宋江吳用這些在內都吃一驚,王霖竟然識得孫新?
方才還沒來得及給他介紹梁山群雄啊。
或者過去就曾相識?
然而並不是。
病尉遲孫立立時目光陰沉投向王霖。
顧大嫂、解珍解寶也一起投來驚疑的目光。
孫新愕然:「使君老爺,識得區區在下?」
「你和你的哥哥孫立,妻子妻舅一干人原本在我登州討生活,尤其你哥孫立還曾是我治下的軍官,你們前番劫牢反出登州……若不是我命鎮三山黃信放你們一馬,爾後又一路放行,在我伏虎大軍的層層圍剿下,孫新,你覺得你們能平安上得了梁山?」
王霖平靜淡漠的聲音在聚義大廳中久久迴蕩著。
孫新面色漲紅,搓了搓手。
他們記得當時黃信和登州官軍是真的放水了的。
而且隨後他們過萊州、青州、淄州一路向西,也沒遭遇官軍的阻攔。
孫立本來還覺得是軍中故交關照,現在想,居然是王霖在背後的安排。
孫新突然覺得有些後背發冷。
原來自己這些人根本就沒逃脫王霖的掌控,哪怕是現在。
孫立緩緩起身,抱拳拱手道:「若當真如此,在下兄弟等還要謝過使君寬宏大量!」
「你們劫持大牢罪同謀逆,但我考慮到畢竟事出有因,也就姑且網開一面。你們也不必謝我,我也從未想過要藉此施恩。」
既然如此,孫新咬了咬牙,還是把很多人想說的話說出口來:「使君是官,位高權重,為何來我梁山?那倒也罷了,既然使君與晁蓋哥哥、公明哥哥都是至交好友,來我梁山一趟也不打緊,我輩自當高接遠送,擺酒款待。」
「然而,使君卻為何屠我梁山兄弟,那穆氏兄弟原本與使君八竿子打不著,無冤無仇,可使君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兩位兄弟殺之!莫非使君仰仗武功高絕,就不把我梁山英雄放在眼裡嗎?」
「晁蓋哥哥,公明哥哥,穆弘、穆春枉死,必須要討個說法!!」
「是啊,晁蓋哥哥,我梁山上下結為兄弟,發誓同生共死,共享富貴,豈能坐視兩位兄弟慘死而不顧?」
孫新話音一落,孫立等人,童威童猛,張橫張順,張青孫二娘,打虎將李忠等等一大群人都起身鼓譟起來。
看這陣勢,有對王霖展開群毆的可能。
尤其打虎將李忠跳得很兇。
李忠遠在桃花山逍遙自在,王霖當初突然派兵圍困桃花山,李忠不得不收拾細軟逃離青州來梁山入伙,這仇他還記著呢。
晁蓋拍案而起:「諸位兄弟不要呱噪,關於穆氏兄弟之死,晁某日後定當給諸位一個交代便是。」
宋江也起身皺眉大喝道:「爾等莫要對使君無禮!再有抗命者,軍法從事!」
宋江是真怒了。
按照原本的劇情,他從來就沒放棄過歸順朝廷的念頭,不屑於為盜匪,一直忙於招安。
高俅被梁山擄上山來,他尚不敢輕易得罪,何況當前的王霖是他發誓效忠的主君!
雖然晁蓋也覺得王霖殺穆氏兄弟有些草率,但作為結義兄長,他肯定要替王霖背下這場。
他打算是等王霖走了,再來處置這茬,結果現在就被人鬧將起來。
王霖緩緩起身,他也不願意讓晁蓋背鍋。
王霖緩步而行,逕自走到孫新這群人身前,面色冷漠道:「既然你們問到此處,那我便與諸位分說分說!」
「我此番率軍去河北大名公幹,路經梁山,本想上山來探望下晁蓋哥哥和宋公明,結果如何?朱貴和穆氏兄弟將我下藥蒙翻,還要結果我的性命,請教各位,難道只許你們殺人放火,不許我就地反抗嗎?」
孫新冷道:「這事是不假,可這都是誤會一場,若使君當時通名道姓,道明來意,穆氏兄弟還能做這等事?」
「哦,如此這反倒成了我的錯了?」王霖譏諷道。
孫新拱手道:「在下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在下只是說,本就是誤會,使君何必妄殺我梁山頭領,為何不交給我梁山處置?尤其穆弘已經落入你手上,你竟還當著我梁山人馬的面殺了他……」
「我殺他,自然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那鄆城縣的張老漢,閨女年方十五,已經許了人家,穆氏兄弟兩人夤夜去搶,兄弟二人竟同時糟蹋這麼一位良家婦女,隨後又殺人之母,焚其家宅,這等曠古惡行著實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