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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殺人,而且是殺濟南府的官軍,這形同謀反,百餘軍卒頓揮舞刀槍圍攻上來。
燕青沒有出手,緊緊護衛在王霖身側,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帶進城中的虎神衛雖然只有十餘人,但對上這百餘濟南府毫無戰鬥力可言的廂軍兵卒,那幾乎是狼入羊群。
好在虎神衛沒有下死手,不然早就浮屍一地、血流成河了。
剛從城外歸來的濟南府知府張詠,濟南府通判蒙固,及濟南府十餘名各級官員,聽聞官軍與人廝殺,就趕了過來。
濟南府知府張詠見過王霖一面。
去載王霖還在沂州刺史任上,率伏虎軍掃蕩青州練軍,路經濟南府與當時還是齊州知州的張詠打過罩面。
「住手!」
張詠縱馬馳至,跳下馬來,分開一眾軍卒,深吸一口氣,拜倒在王霖身前:「下官濟南府知府張詠,拜見郡王爺!」
王霖不但是王爵,掌控重兵,還是京東東路轉運使,屬於張詠的直接上官。
他焉能不拜。
王霖深望著張詠:「張知府,你這濟南府的官軍竟被人隨意調動,本王若不是身邊還有幾個護軍,這回可能早就被人抓了。」
「下官知罪!」張詠冷汗直流。
他回頭瞥了一眼同樣愕然失色的濟陽侯世子趙愷,心中把濟陽侯父子罵成了一灘爛泥。
平日裡在濟南府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可今日竟衝撞上了王霖!
這不是找死的麼?
趙愷跳下軟塌來,目光不善望著王霖。
他當然聽聞過王霖的名頭,卻也沒想到在濟南府城中撞上王霖。
他自恃是趙宋宗室,王霖雖是王爵,卻是趙家的外臣,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不安,卻還是有恃無恐。
「小侯爺,這位便是京東東路轉運使、兩軍總鎮、渤海郡王殿下,還不快來拜見?」張詠勉強一笑道。
他本意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卻不料那趙愷素日囂張慣了,又本是個無法無天的玩意,要想讓他給王霖服軟,那是不可能的。
趙愷冷笑,大刺刺道:「我說呢,誰敢在濟南府這麼囂張,原來是渤海郡王!但渤海郡王,你的手下衝撞和毆打大宋宗室,按律當斬。不過,看在你為我大宋皇室累立功勳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讓他給某磕個頭陪個罪,這事就算了。」
張詠:「……」
燕青:「……」
十餘虎神衛都呆了呆,像是看二傻子一樣望向趙愷。
王霖忍不住也笑了。
他穿越以來,還真是頭一次遇上這等蠢貨。
腦殘。
王霖一時間興趣缺缺,向張詠淡道:「張知府,我在濟南府住一晚,帶你的人走吧,此事下不為例,再讓本王知道你麾下兵馬竟為紈絝惡奴,欺壓良善,小心你的頂上烏紗!」
王霖轉身就往客棧行去。
「下官知罪!」張詠心驚膽戰躬身施禮,其實也是如釋重負。
既然王霖不計較,這事也就糊弄過去了。
但誰都沒想到,趙愷站在那居然冷笑連聲:「王霖,某為濟陽侯世子,乃太宗皇帝嫡裔,天潢貴胄,你今日若不給某一個交代,某必上奏官家,治你一個衝撞皇室宗親的重罪!」
此話一出,張詠和濟南府的官員幾乎窒息。
這濟陽侯家的這個狗東西,今兒個真的是嫌命長啊。
王霖是何許人?
率伏虎軍大敗契丹狼騎,數次東京平叛救駕,官家信重當世無人能及,連蔡京、童貫都說殺就殺,何況是你一個旁支宗室之子!
王霖轉過身來,淡然一笑:「你想要什麼交代?你無軍職,卻擅自調兵圍攻客棧,已經犯下重罪,還要本王給你一個交代麼?」
王霖大步走去,直至趙愷身前,啪一聲,一記耳光扇過去:「滾!」
趙愷活了二十多年,在濟南府耀武揚威,壞事做絕,哪有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他怒火衝天昏了頭,竟從腰間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跳著腳向王霖刺來!
王霖皺了皺眉,身子一側避過,爾後一拳搗出,正中趙愷的面門!
王霖盛怒之下,用了七八分的力氣,可他是何等神力,關鍵趙愷還是個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經得住王霖這一拳。
趙愷面上瞬時血流如注,整個人噗嗤一聲扎倒在地,雙腿激烈抽搐了兩下,胯下黃湯滾滾,竟然一命嗚呼。
渤海郡王王霖一拳打死濟陽侯世子的消息在濟南府不脛而走,濟南人無不拍手稱快。
從侯府匆匆趕來的濟陽侯趙成喜就這麼一個兒子,見狀痛徹心扉,嚎啕慟哭。
雖然趙成喜咬牙切齒宣稱要為其子報仇雪恨,但濟南城外駐紮著五千伏虎軍,他又豈敢輕舉妄動。
對於王霖來說,一拳打死趙愷不過是個意外。
可殺了也就殺了,畢竟趙愷犯罪在先,行刺在後,死有餘辜。
當然,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濟南府的夜市顯然是逛不成了,濟陽侯府滿門縞素辦起喪事,王霖帶人出城,率軍離開濟南。
……
青州城外。
官道上徐徐馳來幾十輛大車,隨行的還有百餘人的伏虎鐵騎。正是從東京遷徙青州安置的前肅王趙樞一行,還有朱家人。
廣安郡王趙構騎在馬上,眺望著來處,面色極其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