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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朕太貪心了一些,但朕不願意你日日因此鬱鬱寡歡,你懂朕的意思了麼?」
「臣妾懂的……臣妾其實……」王芸如釋重負。
她光潔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兒。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一時情急,淚如雨下。
王霖再不多言,彎腰將她扶起,再次抱在懷中,卻是索性直接走進了宮室之中。
王霖以親密的實際行動來表達他的態度。
而王芸同樣以熱烈的回應來傾訴她的心聲。
而此事之後,王芸打開了心結,她主動提出搬離蘇香園,搬去了宋氏雙姝的西溪別墅,與兩女同居。
因為這樣,離皇帝所在的御書房近些。
……
雖然充為了御林軍的左軍,但女兵營還是設在城外,暫時沒有承擔宮禁宿衛的任務。
作為宮妃,同時也是御林軍左軍的副指揮使,梁紅玉與花蕊楊月兒扈三娘三女的大多數時間都留在軍營之中,親率女軍操演。
五千女軍,卯足了勁,要在未來的光復幽燕大決戰中一展身手。
楊月兒面色興奮,親自擂動軍鼓。
五千女軍悉數都是騎兵,在花蕊和扈三娘以及梁紅玉的帶領下在校場上不斷變幻陣型,眼尖的扈三娘突然發現身側的梁紅玉身形微微有些晃蕩,不由吃了一驚,趕緊縱馬沖了過去。
而在此時,梁紅玉手下女兵早就將面色慘澹有些發白的主將護衛著抬下馬來,進了營帳。
軍醫診過之後,給出了一個讓花蕊三女目瞪口呆、驚心動魄的消息。
梁紅玉懷孕了,而且已經足百日。
這意味著梁紅玉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孕情,從未間斷自己在軍中的帶兵操演。
花蕊面色有些驚駭。
縱馬騎射對於一個孕婦而言有多危險,可想而知,而梁紅玉……
扈三娘壓低聲音道:「兩位妹妹,難怪紅玉妹妹一直以各種藉口不在宮裡留宿,原來是因為這個!這可是僥倖之極,這要是小產,陛下豈非要爆發雷霆震怒?」
楊月兒柳眉緊蹙:「紅玉姐姐也真是的,這太危險了,我想起來都渾身冷汗,她怎麼能隱瞞自己有孕的事?」
花蕊苦笑起來:「好在紅玉妹妹安然無恙,孩子也保住了。若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陛下交代。算了,趕緊將紅玉妹妹送回宮裡,如實向陛下說罷,不然……」
其他三女趕緊點頭。
花蕊等女抓緊時間將梁紅玉用軟轎抬進了宮去。
消息傳進宮裡時,王霖正在與宗澤等大臣議事。
其實就是從東京朝廷方面報來的兩件事。
一個是以李綱為首的閣相團隊即將在全國推行「匯聚舉國之力、修築各地主要交通幹道」的龐大工程,這其實是王霖的意圖,而修路自去年下半年就已經在各地展開。
大燕財政要拿出大量的稅賦收入來展開大規模的修路工程和各州城市基礎建設。
這沒什麼好說的,宗澤一提,王霖馬上就御筆簽批通過。
這個年月的修路說白了就是道路平整硬化,若是給王霖大量的時間,他沒準會耐心發明出大燕版的水泥來,可現在與金人的國戰在即,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來慢慢夯築科技樹和進行種田發展。
所謂「要想富,先修路」,一個富強的大燕,當前未必需要蒸汽機,未必需要鋪開功業現代化,但至少要建立在一個交通通暢的基礎上。
爭論的焦點在第二個問題:黃河水清。
工部和內閣批轉過來的公文顯示,王霖於復興元年登基,至今復興二年的四月,乾寧軍轄區河清,同州境內河清,陝州境內河清,定國軍轄區變清。
「清屬陽,濁屬陰」,黃河變清一直被視為「祥瑞」和大吉之兆,有「聖人出黃河清」之說。
黃河變清,預示聖明之君在位,天下太平、萬民樂業的盛世降臨。文武大臣們都會向皇帝進獻慶賀奏章,皇帝也會昭告天下,視為天大的喜事。
所以東京群臣包括李綱在內,都向皇帝進了賀表。
但作為穿越者,王霖卻心知肚明,黃河水清作為一個特殊的水溫地理現象,出現的概率極低。
區區一年不到,竟然出現了四次黃河水清事件。
王霖馬上就清醒地意識到,這四次黃河水清事件中或許有一件是真實的,其他怕都是下面人為了拍自己這個皇帝的馬屁虛構出來的。
而目的自然是升官發財了。
宗澤率張浚等人在丹墀下反覆禮拜,神色振奮,自以為要將此作為祥瑞昭告天下臣民,弘揚今上為千古聖君。
王霖的臉色卻有些陰沉。
其實將錯就錯未必是什麼壞事,至少對於他本人而言,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藉助此次頻出的祥瑞事件,來完成對他的造神運動。
但……所謂上行下效,若是此刻王霖對此視若不見,無疑就等於助長這般歪風邪氣,對於新生的大燕王朝來說,埋下了朝綱敗壞之根。
宗澤率眾臣吹捧了半天,這才見皇帝臉色不好看,就都有些泱泱。
王霖冷笑道:「黃河水清,原因很多,這是一種極其罕見之現象,所以才有千年難見黃河清之說。
硬要說成是祥瑞……朕也非迂腐之君,若是有利於我大燕君臣軍民同心,共謀國之復興,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