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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的本意是勸趙樞看看趙構現狀,也不過如此,何必再去計較一些待遇上的優劣。
都被貶黜了,還在心心念念當朝皇子的榮耀,豈不是很可笑麼?
她覺得能平平安安活著,比什麼都好了。
趙樞拍案而起:「他王霖欺人太甚,目無皇室,而且……」
趙樞陰沉又道:「朱漣乃太子妃,他竟敢公開納之,置我皇室體面何在?韋妃乃父皇妃嬪,他竟敢也與之私通!還有苛待皇子……如此種種,形同謀反,孤就不信,父皇得知這些,還能容得下他!」
崇德大驚,顫聲道:「五哥,韋妃一事可有實證?莫要無中生有啊!」
趙樞呸一聲道:「韋妃身邊也有孤的眼線,她與王霖做的那些齷齪事,以為孤不知麼?」
趙樞旋即起身道:「崇德,郭氏,我與曹緹明日便潛出城去,回京師擇機而動。汝二人在青州閉門不出,保護好二弟,待孤歸來,一定將爾等統統接回京師,再享榮華富貴!」
崇德愕然色變:「駙馬?你與五哥行事,竟不與我說?」
曹緹默然不語,卻去站在了趙樞身後。
崇德氣得俏面鐵青。
……
青州城外。
天氣晴好。
絢爛紅日照射大地,給這北方的寒冬帶來一絲暖意。
李師師在官道旁設案,撫琴訴別離之意。
李清照噙淚道:「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相公,兩位妹妹,此行但請保重,還請相公心念各家姐妹,務要自珍自重!」
王霖在馬上深望李清照和李師師,揮揮手,縱馬馳去。
花蕊和扈三娘也在馬上回望,頷首微笑,爾後也縱馬揚鞭追了上去。
三騎絕塵。
此別青州。
歸來,已不知何時。
李師師情懷激盪,琴音更加激昂。
李清照淚不能抑,掩面哽咽。
……
三日後。
曾頭市。
此處周回一遭野水,四圍三面高崗。塹邊河港似蛇盤,濠下柳林如雨密。
地形比昔日的祝家莊更加兇險。
而且曾頭市人馬鼎盛,民風彪悍,還擁有五六十輛陷車,據險而守,不要說晁蓋只帶來三千人馬,縱是過萬大軍,一時間也難以攻下。
晁蓋本欲過河直取曾頭市,所幸戴宗及時而來,傳來了王霖的軍令,晁蓋只得按下怒火,在河對面紮下營寨,與曾頭市對峙了數日。
奈何曾頭市連日罵戰,將晁蓋罵成了縮頭烏龜和怕死懦夫,激得晁蓋幾乎吐血。
此刻,吳用、柴進、魯智深留守梁山大寨。
宋江率宋清、李應、劉唐、朱武等人按照王霖之命潛入江南。
晁蓋帶來的頭領屈指可數。
只有朱仝、雷橫、孫立、孫新、孫二娘、顧大嫂、段景住、解珍、解寶等人,幾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就這點人,還敢攻打曾頭市,晁蓋也真是沒治了。
午後。
一支七八百人的莊兵蜂擁而出,為首者正是曾頭市曾弄第四子曾魁。
曾魁戴熟銅盔,披連環甲,使一條點鋼槍,騎著匹沖陣馬,縱馬馳出,沖梁山營寨大聲叫罵道:「爾等梁山草寇,皆為貪生怕死之輩,既敢來我曾頭市叫囂,又如何不敢出戰?滾出來,與某一戰!」
「狗賊晁蓋,縮頭老鱉,待老子拿下爾等草寇,必斬下你的腦袋當毬踢!混帳東西,敢冒犯我曾頭市,自尋死路也!」
數百曾頭市莊兵大聲叫罵,罵聲震天。
營寨中,晁蓋氣得面色漲紅,渾身顫抖。
他披掛起就要帶兵沖陣,戴宗急急阻攔道:「晁蓋哥哥,王爺有命在先,嚴禁出戰!」
晁蓋嘴角哆嗦著:「戴宗賢弟!某深知王霖賢弟是為顧全某之性命,但這曾頭市如此囂張猖狂,連日來如此羞辱我梁山好漢,若某還要忍辱不出,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晁蓋翻身就要上馬。
戴宗死死拽住晁蓋:「哥哥!王爺軍法如山,萬不可抗命啊!哥哥,在下回時,王爺再三交代,若是任由哥哥出戰,必斬在下首級,還請哥哥饒恕小弟一命吧!」
孫新在旁終歸是按捺不住了,忍不住暴怒道:「戴院長!我等梁山聚義,為的是替天行道,快哉做人,這曾頭市如此羞辱我梁山,是可忍孰不可忍!晁蓋哥哥,請予我五百人馬,某定將那曾魁首級帶回交由哥哥處置!」
孫新老婆顧大嫂,及顧大嫂的表弟解珍解寶也義憤填膺嚷嚷著站出來,執意要一起出戰。
病尉遲孫立突然怒吼道:「閉嘴!既然王爺有命,軍法如山,絕不能抗命。都給我滾回去!」
孫立原來是登州兵馬提轄,官軍出身,自然知道什麼叫軍令如山。
如今梁山表面上雖然還是草寇,但實際上已經成為王霖管轄的官軍,伏虎軍的一支。
孫立落草為寇本來就是迫於無奈,如今能重回體制內,自然倍加珍惜這樣的機會。
登州來的這批人是一個小團體,以孫立為首。孫立發話,孫新等人自然就老實下去。
「曾家狗賊,氣煞某也!」晁蓋見狀,狠狠跺了跺腳,仰天吐出一口悶氣。
此時卻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而清朗的聲音:「哥哥何必如此動怒?」
戴宗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