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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應沉默片刻:「祝家父子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平白招惹官府中人作甚?劫人財貨,擄人妻女,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這王軍使乃朝廷新貴,豈能善罷甘休?」
扈成搓手道:「閒話不說,我等先去拜見王軍使吧。」
……
祝家父子在高牆上見扈家莊與李家莊人馬抵達,本還狂喜,以為兩家來援可以裡應外合,殺了王霖泄憤。
結果卻見王霖笑吟吟出帳,迎進那扈老太公及扈氏兄妹,還有撲天雕李應與李家莊管家杜興。
那李家莊的人還送來肥羊百頭、美酒兩車勞軍,心裡就涼了半截。
帳內,眾人一味奉承,王霖只是深望著扈三娘笑而不語。
扈三娘毫不羞澀,也大大方方回望著王霖,眸光清澈又熱切。
反倒是讓王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膚白貌美的扈家小姐姐敢愛敢恨……就算擱在前世,也絕對是獨樹一幟!
扈成輕道:「王軍使,若這祝家父子堅守不出,怕是也難辦,祝家堡易守難攻,若是強攻,貴軍損傷不小。」
王霖輕笑拱手:「我自有辦法將那祝彪引出莊來,只要將祝彪斬殺,祝家父子必定再也按捺不住,會傾巢而出,屆時,還請各位助我剿賊,為民除害。」
扈老太公趕緊應承下來:「老朽自當為王軍使效力!」
李應也慨然應諾。
王霖心中暗冷笑,你們來此想幹什麼老子一眼看穿,無非想撿便宜瓜分祝家家資。分你們一杯羹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有些東西我也帶不走,但前提是得給老子出把力,否則……
王霖轉頭又望著扈三娘,略有些猶豫。片刻後,卻還是起身走到扈三娘身前,躬身道:「扈小姐,我有一計,能引祝彪入瓮,只是還得小姐助我一臂之力。」
扈三娘微微一笑,起身道:「我也許猜到你想做什麼。」
既然如此,王霖索性也就不再矯情,他從懷中摸出扈三娘那枚玉佩來,朗聲道:「若扈小姐不嫌棄,王某願與小姐在這祝家莊前訂立鴛盟,結秦晉之好。」
眾人陡然一驚。
扈成尷尬垂下頭去,他方才其實也猜出王霖的意圖了。
祝彪雖然不是什麼好鳥,為人好色粗俗,但卻極為看重名聲,他一直將扈三娘視為禁臠,這方圓數百里誰不知扈三娘是他的未婚妻,若王霖與扈三娘當著他的面結親,無疑是一腳踩破他的麵皮,他根本按捺不住,一定會暴怒起來,出莊尋王霖決戰。
扈老太公張大了嘴。
這老鄉紳著實沒想到王霖會有當眾向女兒扈三娘求親一說,而看女兒這架勢,似乎兩人早有心思了。
祝家莊如此,扈三娘與祝彪的婚事當然是廢了不能再廢,若是三娘能嫁給王霖這位朝廷新貴,這對於扈家莊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俺扈家是他岳家,這打完祝家莊所得浮財,以及祝家莊的地盤田產,還不都是俺扈家的。
這麼想來,老鄉紳就心平氣和,他卻眯縫著老眼,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任憑女兒自主。
扈三娘俏臉微紅:「奴是江湖女兒,也從不惺惺作態。日前將玉佩贈予郎君,當然是想將終身託付。既然郎君不嫌三娘容顏粗鄙,奴還有什麼不樂意的。不過,成親雖然是誘敵之策,但過了今天,奴也就是你王家的人了,還請郎君莫要始亂終棄才是。」
王霖躬身下去:「皇天后土在上,諸位在座,均可見證,王霖娶了三娘,便會終生不離不棄,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
伏虎軍營中突然披紅掛彩,搭起彩棚和祭拜天地的案桌,擺滿了三牲六畜和果兒點心。
祝家人本還狐疑不已,不多時就見扈三娘身穿大紅喜裙,頭戴鳳冠霞帔,滿面溫柔,被同樣一身紅袍的王霖牽著手並肩緩緩走出轅門,圍觀眾軍皆歡呼沸騰起來。
莊上,祝彪面色驟變,面目猙獰。
他親眼見王霖手牽他的未婚妻扈三娘,兩人深情款款,竟然在軍前當眾拜了天地,也拜了端坐在一側的扈老太公和扈成。
婚禮和儀式雖然簡潔,能省得都省了,但效果卻依舊明顯。
祝龍祝虎死死按住暴跳如雷的祝彪,祝朝奉怒聲罵道:「扈老兒,你這狗東西……扈三娘,你乃我兒未婚妻室,竟敢當眾改嫁他人,真是背德喪廉,無恥之極!」
扈老太公尷尬垂下頭去。
這事兒的確是有些……
扈成卻高聲回罵道:「祝朝奉,你這老賊,我妹與祝彪婚約,早在祝彪作奸犯科時就已作廢!如今我妹與王軍使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有我父在場,有本縣縣尊老爺為證,眾目睽睽,光明正大,有何不可?」
「你們這對狗男女!王霖……我要殺了你!」祝彪歇斯底里咒罵起來。
王霖向扈三娘使個眼色,扈三娘乖巧走到一邊,戲份已經唱足,接下來就要引祝彪出莊,從而一舉將祝家莊拿下。
王霖站在那大笑道:「祝彪,今日我與三娘成親,擺下酒席,你可敢前來吃上三杯喜酒?」
祝彪仰天咆哮起來,他渾身怒火熊熊燃燒,拼命掙脫了祝龍二人的控制,一個健步就躥下牆頭,逕自取了銀槍和坐騎,一刀砍翻了兩個阻攔他出莊的莊丁,打開堡門就衝殺出去。
王霖大喜,卻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