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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道:十萬錢?打發乞丐麼?
王霖不動聲色道:「江家主哪裡話,資助朝廷官軍,純屬鹽商自願,不能強求。既然江家財力緊張,孤也不便強人所難。」
王霖轉頭望向其他六人:「既然如此,徐家鹽引份額,那就分予爾等六家。」
江春勃然色變,這是直接將江家剔除了?
江春起身道:「王爺這是何意?徐家鹽引份額,何以無我江家的份?」
王霖緩緩轉頭來望著江春,嘴角噙起一絲冷漠來。
這些揚州鹽商,貪婪程度超乎想像。
王霖奇道:「為何徐家的份額就一定要有你江家的份?孤不明白,江家主給孤講講看。」
江春冷笑:「其他六家有的,我江家也少不了,不然的話,這揚州鹽業還真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呢。」
王霖再奇道:「江春,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敢開口威脅孤?」
王霖拍案而起,案几上的青釉茶盞滾落墜地粉碎:「拿下,斬之!」
兩名虎神衛一個健步上前,抽出腰間朴刀,不待江春嚷嚷反抗,就手起刀落,將江春的頭顱斬落,殷紅鮮血噴射了一地。
程一舟等人嚇得面色煞白,卻是坐在哪絲毫不敢動彈。
「不要以為,孤是在敲你們鹽商的竹槓,而是……爾等聚斂暴利,危害地方,所犯惡行不計其數,但孤念在爾等多年為國營運鹽課的份上,特意網開一面,給諸位留出一個痛改前非、將功折罪的機會。」
「各家鹽商都富可敵國……諸位好生想一想,以國策民生為暴利,朝廷財賦所得寥寥無幾,你們卻吃得盆滿缽滿,滿嘴流油,若孤將爾等情況上奏朝廷,諸位可會有好下場?抄家滅門,爾等家資悉數盡入國庫,一切化為烏有!」
「孤所得,非為個人私利,而是為了軍資。當然,也不瞞諸位,官家內庫匱乏,孤這次來江南,也得了官家的密旨……該如何做,諸位自行思量吧。」
「小乙,命人查辦江家,務必從嚴從快,不漏一人!」
王霖冷然喝道。
……
全部將揚州八大鹽商集體剷除,是不可能的。
雖然除徐家之外的七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可以說是惡行滔天,危害地方百年。
但鹽商關係鹽稅,鹽稅關係財賦,一旦起了動盪,本就捉襟見肘的大宋國庫可能連半年都撐不下去,如何備戰抗金?
所以王霖一開始就定下了除徐家、殺雞駭猴的策略。
但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這些鹽商。
必須要讓他們狠狠出血。
事實證明,對付這群見利忘義、陰險狠毒、無惡不作的揚州鹽商,你只有比他們更狠更冷酷更無情。
王霖並不介意再有人跳出來,他會毫不留情,哪怕是繼續在揚州殺一個人頭滾滾也在所不惜。
江家在虎神衛將江春人頭送回家族後,立即另選了一個新族長出來主持大局。
程一舟主動提出來程家貢獻兩百萬貫,其餘各家無奈也只得相隨。
兩百萬雖是數額龐大,但對於這些鹽商來說,最多傷筋動骨,卻談不上動搖根基。
但王霖卻也知見好就收的道理。
七家所得一千四百萬貫,加上查抄徐家所得,估計至少不會少於兩千萬貫。
再加上杭州所得……
他終於明白,為何歷代帝王都喜歡隔一段時間要懲治貪官了。
王霖心頭振奮,他謀劃已久的伏虎鐵騎擴編計劃終於有了本錢,只是不知道慕容婉兒這回能營運回多少匹戰馬來。
青州一萬鐵騎看上去不少,但想想未來的抗金大業,金人軍馬絕大多數都是騎兵,單憑這一萬鐵騎是無法與金兵抗衡的。
……
毫無懸念,武松率虎神衛攻入徐氏莊園,盡屠徐家滿門,不及旁支。
城外徐氏莊園血流成河,揚州鹽商噤若寒戰。
揚州震動。
沒有人知道王霖究竟從徐氏莊園內抄獲了多少家資,反正虎神衛幾乎是運了一天一夜,才一把火將徐氏莊園燒成灰燼。
而早已準備妥當的虎神衛押解著數百輛大車滿載而歸,由陸路往杭州而去。
至於徐家百年積累的宅邸,田產和鋪面,王霖則命代理揚州知府的揚州通判薛大豐依法處置,所得均補償給這些年遭受徐家迫害的揚州百姓。
揚州百姓歡聲雷動。
宣和二年正月初六。
武松率虎神衛大部仍走陸路返回杭州,而王霖則乘坐寧海軍座船,徐徐沿河往杭州而去。
也正是在這一天,睦州清溪縣,幫源洞。
一個名叫方臘的人被周遭數千明教信眾的擁護下登上了教主之位,而他的女兒金芝被立為聖女。
漫天的霞光鋪灑在大運河的河面上,河面微微起著北風,王霖與顧慶川等人端坐在這艘華麗大坐船的頭廳中,談笑生風,欣賞著兩岸秀麗的景色。
一群大雁排成隊在夕陽餘暉下掠過天空。
王霖突然眉頭一簇,心中瞬時浮起一絲極其複雜且不可形容的心悸感來。
腳下陡然激烈抖動!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頭廳內所有的家具陳設都斜著滑到在地板上,而又是更激烈的一聲爆響,王霖死死拽住一旁的廳窗,眼見河面上起了一波波的巨浪,而這座船在搖晃中往似乎正在開裂的岸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