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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是青州知府花榮與青州一應官員。
趙構離京的時候,肅王趙樞還設宴為他送行,而趙樞和趙楷的那兩個弟弟也與他是宮中玩伴,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尊貴無比的皇子皇女,竟被流放至青州。
說是降爵安置,其實就是變了一種形式的流放。
趙樞從馬車上跳下來,見趙構迎在當面,面色一抽。
趙構滿面堆笑,也跳下馬來迎了上去:「五哥!」
趙樞咬了咬牙:「九弟!」
此時,趙棣、趙梴以及崇德帝姬都下了馬車,見眼前的青州也是一座繁華大城,倒是鬆了口氣。
趙構陪著趙樞等人進城,直接去了花榮尋下的那棟宅子安置。見只是一棟三進民宅,趙樞面色一冷,怒道:「花知府,孤雖然降爵,但也是國公,孤與二弟皆為當今官家親子,汝竟敢以如此草宅待孤?」
第261章 白衣勝雪,明眸善睞
趙樞心中怨氣頗多。
他自覺雖然被降爵,但畢竟還是國公,尤其還是官家親子,何等尊崇榮耀的身份。
然而,他們一行來到青州,王霖竟然只安排了一個青州知府和三五個迎接官員,也沒有個歡迎的體面。
此其一。
且,他們一行尚有內眷,還有崇德帝姬在,王霖府上的妻室竟沒有親自出迎。
此其二。
當然,倘若這些趙樞都覺得可以不去計較,畢竟形勢差強人意。然而,竟隨便找處破宅子就將他們安置了?
朝廷禮法何在?
天潢貴胄的體面何存?
所以趙樞當場就發作了,也有故意試探的因素在。
趙構嘆了口氣,轉頭望向了花榮。
花榮淡然一笑,拱手道:「國公爺請息怒,非是下官怠慢,而實在是青州城小,像京城那樣的豪宅一處都無,即便是王爺的郡王府,也不過是原來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的官邸。若是國公爺覺得此處不妥,那就請國公爺暫且去驛館,容下官稟報郡王爺,然後再去另尋一處,只是怕也未必能讓諸位天家內眷滿意的。」
花榮的態度不卑不亢。
他心道:幾個落魄的被皇帝打發到青州來避難的皇子皇女,還想如京師一般住豪宅宮殿、錦衣玉食,那就是痴人說夢了。
趙樞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冷笑道:「花知府,休要覺得我等如今落魄,就存心不善,你可知我與二弟皆為官家親子,來日官家一道旨意,便會啟程返京,到那時,就怕不好相與了。」
花榮淡然:「豈敢。」
他對趙樞的印象極差。
幼稚至極。
現在還想回京重新當回榮寵的皇子親王,腦子裡八成是進了水了。
除非……除非皇帝現在就把太子趙桓廢了。否則,只要趙桓在一日,他們永無回京之期。
趙構在旁便勸道:「五哥,先安置下來,待我師傅回來,我再找他從長計較,一定讓五哥滿意就是。」
肅王妃郭氏也勸道:「王爺,咱們長途跋涉,疲乏困頓,還是先安頓下來,等渤海郡王回來,定另有安排。」
趙樞冷笑一聲,瞥了趙構一眼,不陰不陽道:「九弟現如今尋到了好靠山,你這一口一個師傅喊著,倒是讓五哥我羨慕得緊。」
趙構面色大紅。
其實當日跟隨王霖學藝的皇子不少,但開口叫師傅而且還喊了這麼久的,也就是趙構一個。
趙樞又道:「九弟要仔細著,太子哥哥可不是好相與的,若是讓太子知道你別有心思,我就怕你師傅也救不了你!」
想起惲王趙楷死於叛亂,趙樞眼圈一紅。
他身後的趙棣、趙梴以及崇德帝姬也都淚盈滿眶,有了些許悲聲。
趙構雙拳緊握,卻又緩緩鬆開,也哀聲道:「五哥,你這是說得勞什子怪話,我可聽不懂。」
……
濟南府。
聽聞濟陽候趙成喜帶人出城赴京告御狀的消息,濟南府知府張詠忍不住輕嘆一聲:「濟陽候這純屬是自作孽啊……他們父子在濟南為惡多年,昨日撞上王霖,算是他們倒霉。可濟陽候兒子也有七八個,趙愷沒了,再立一個世子便是,非要去折騰報仇,沒準就會惹來滅門之禍!」
濟南府通判蒙固濃眉一挑:「知府大人,不至於此吧?王霖雖然官封郡王,但濟陽候畢竟也是宗室皇親,他直接打死濟陽候世子,這本身就是違例。一旦濟陽候進京告了御狀,官家還能饒得了他?就算濟陽候告不下來,還能就惹來殺身之禍?」
張詠沉默了一陣:「蒙大人,我素知王霖心性為人。他從不招惹是非,但卻從不是怕事之人。與他為敵之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話說回來,若非趙愷有意染指王霖的內眷,能有此禍?」
「你不知官家對王霖的寵信,堪稱古今罕有。當然,王霖數次救駕,累立蓋世奇功,因功晉升王爵,連朝中的言官諫官都參不倒他,何況是區區一個濟陽候?」
「你也不知,王霖此番在京師殺得人頭滾滾。翰林秦檜,諫議大夫,開封府尹……如果再加上過去的青州知府慕容彥達,大名府知府裘人傑,還有更早一些的蔡京、童貫等六賊,你想一想,死在王霖手上的權臣都有多少了?」
「宗室?吳王、燕王尚且因王霖而被圈禁,何況是一個遠枝的與官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濟陽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