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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未來數年要生存和發展的地方。
因為沂州城是河北、河南通往大海之濱、青州登州的行商要道,所以此地商業繁榮,外來商賈人流頗多。
王霖牽馬信步而行,見旁邊有家酒肆,就進去選個雅間點了些酒菜吃食,準備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正吃得暢快,突然聽隔壁間內傳來有女子的哽咽啼哭之聲,悲悲切切,斷斷續續,哭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就借著再點酒菜的當口,把夥計叫來問道:「小二,隔壁是誰在不住啼哭,攪擾得我沒了半點食慾!」
店小二躬身賠笑:「小官人,實在對不住,隔壁是一對東京來的父女,來咱們沂州投親,結果沒想到他那親眷早搬南京(商丘)去了,所以就流落本地,靠他女兒蘭香在酒樓給人唱小曲兒為生。」
「不成想……」店小二壓低聲音道:「不成想被咱沂州的舅老爺張盛看上,要納去做妾。可這女子也是倔強,執意不從,就惹上了大麻煩。」
「舅老爺發下話來,全城所有酒樓都不得接受蘭香唱曲,這父女一連三日沒有生意,又無錢度日,所以才在小店哀呼不止……」
「舅老爺?」王霖訝然道。
誰這麼牛逼哦,還成了本州的舅老爺。
店小二上下打量著王霖,見他打扮華美,言談舉止不像是本地人,這才低道:「看客官也不是本地人,小的就斗膽跟你說,這舅老爺啊,就是本州陳老爺夫人的親弟,姓張名盛,在咱沂州,那可是一霸,人稱張大官人。」
知州陳平的小舅子?
王霖撇了撇嘴,也不在意道:「小二哥,你把那對父女喊來,我問幾句話。」
店小二猶豫下,還是依言去了。
不多時,店小二就帶進兩人來。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背後跟著一個哆哆嗦嗦五十上下的老頭,身後背著弦琴。
看那女子,確實姿容秀美,尤其那身段更顯曼妙。
女子臉上猶自掛著淺淺的淚痕,她怯怯向王霖一福道:「奴家宋蘭香,見過小官人,不知小官人喚奴父女過來,有何吩咐?」
那老兒趕緊顫巍巍擋在女兒前頭,哀道:「官人,小老兒父女就是為了討口飯吃,若是得罪驚擾了官人,小老兒給官人叩頭賠罪了。」
老兒跪下就磕頭。
王霖嘆息,起身扶起這姓宋的老兒,又沖他那叫蘭香的女兒道:「我這邊有幾兩銀子,你們父女且拿去,既然這沂州城中再也活不下去,不如你們走去別處生活!」
王霖說著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來,塞給那宋蘭香。
父女倆喜出望外,感激涕零,一起跪下謝恩。
王霖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
……
宋蘭香父女匆匆離開酒樓,不知所蹤。
王霖也沒在意這些,照舊敞開了大吃一通。隨著生命值越來越接近於10,他的食量最近也是越來越大。
醬肉燒雞這些肉食,動輒就要七八斤,還要加上肉饅頭十幾個,若是普通人家,還真就吃不起。
他這頓好吃好喝,引得酒樓夥計人等圍觀,議論紛紛。
誰能想到,這麼個文質彬彬的俊俏小郎君,看起來弱不禁風,竟然比那城外扛活的壯漢還要能吃,這簡直就像是餓死鬼托生……
但王霖撂下白花花的銀子擱在這,哪家開店的還嫌客人能吃呢,不過是覺得稀罕罷了。
就連酒樓東家朱富都給吸引來了。
王霖前前後後大概吃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至於吃了多少東西,他也沒計算,反正不少。
他正要離去,卻聽門外傳來怒斥連聲和嘈雜腳步聲,旋即聽得酒樓夥計紛紛逃竄。
一個年約二十七八的錦衣男子倒也人模狗樣,頭上還簪著朵紅花,身後跟著七八個奴僕,都一個個凶神惡煞般。
酒樓東家朱富趕緊滿面堆笑迎了上去:「舅老爺,為何動怒?來來來,快進小店來吃酒,小的請客便是。」
錦衣男子就是先前夥計跟王霖說的那知州陳平的妻舅張盛。
張盛冷笑,狠狠瞪了朱富一眼:「姓朱的,你這笑面虎,少給本舅老爺來這一套!趕緊把那外鄉人給老子交出來,我倒是想看看這廝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管本舅老爺的閒事!」
此時,又有兩名惡奴掀著宋蘭香父女跌跌撞撞走來。
宋蘭香哭天抹淚,好不可憐,看得街邊路人無不低頭嘆息,卻沒有人敢出來管。
顯然這宋蘭香父女得了王霖的銀子,本想偷摸離開沂州逃命遠遁,結果還沒出城,就被張盛的人給抓了回來。
在這沂州,此人手眼通天,他要想盯住誰,一隻耗子都混不出城去。
「趕緊把那外鄉人交出來,真是活膩歪了,敢管咱家舅老爺的事!」
張盛的僕從齊聲大叫,嚷嚷不停。
朱富皺了皺眉,有心發作,又念及知州陳平的權勢,還是咬牙咽下這口氣去。
「好了,別嚷嚷了,我來了。」
王霖掃了朱富一眼,此人應當就是梁山朱貴的弟弟,青眼虎李雲的徒弟,笑面虎朱富了。
武力值一般,29。
王霖緩步走出酒樓,當街這麼一站,人品俊逸無匹。
沂州人何曾見過王霖這般俊俏郎君,都暗暗在心中贊一聲,又一起為他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