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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金軍將領和軍卒見狀,也都紛紛效仿,不多時,滔滔不絕奔流不息的灤河河面上,就浮蕩著滿滿河面的金軍頭顱。
灤河水流湍急,其實這般做法,是相當危險的。
灤河南岸,陡坡之上,韓世忠麾下大軍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就結陣完畢,等待著韓世忠發起衝擊金軍的號角之聲。
晨風凜冽,曙光透射著韓世忠那張堅毅而果敢的面孔。
韓世忠在馬上,持槍,眺望著下餃子一般跳下河強渡灤水的金人,嘴角漸漸浮起一抹冷笑來。
韓世忠突然爆喝道:「取軍鼓來,本帥親自為諸軍擂鼓助陣!」
片刻後,蒼涼鼓盪的軍鼓之聲在天地間驟然響起,正伏在河面上艱難渡江的金軍主將完顏宗磐大驚失色,立時抬頭望向了南邊。
曙光漸透,欒水對面的那一面高坡之上,燕軍旌旗招展,鼓角爭鳴。
隨即是大地震顫,轟鳴。
煙塵如龍。
漫山遍野數之不盡的燕軍以完整的陣型,以閃電般的速度,若鋼鐵洪流般衝擊碾壓過來。
在高速的軍陣行進中,燕軍中陡然又傳出激烈且清脆的號角聲,幾乎所有軍卒在馬上都動作熟練得摘弓,引箭,仰面發射。
密集的箭雨如空中飛蝗一般掠過天際,又加速落入河面之上。
不知道有多少正在浮水渡河的金軍中箭,慘叫之聲沸反盈天。
而在此刻,剛剛過了河還未來得及修整結陣的金軍,有些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上馬,就面臨了數萬燕軍的鐵蹄碾壓踩踏。
……
奔流的灤河水由西向東流過北方的草原,明媚的秋陽鋪灑大地,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而在整條河面上,肉眼可見漂浮著黑壓壓大片大片的金軍屍首和凌亂的戰旗輜重。
古北口守軍牛皋奉大燕樞密院副使和兵部尚書、天下兵馬副總管岳飛之命,聽聞金軍進攻北安州,率兩萬燕軍火速出關馳援北安州,然而牛皋的兵馬還在路上,就與且戰且退南撤下來的韓世忠所部會合。
韓世忠所部軍卒面上都蕩漾著無盡的喜色。
他們剛打了金軍一個措手不及,趁金軍渡河之際,突襲渡口,滅殺金軍六千餘人,剩餘金軍潰逃回對岸,再次集結。
不及金軍反應過來,再次渡河來戰,韓世忠火速下令,全軍撤出戰場。
但與牛皋兩萬新生力量會師之後,韓世忠卻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再次奔襲北安州,再與過河不及休整的金軍戰一場。
此時的皇帝王霖,率三萬錦衣鐵騎已經向北突入金國腹地三百里,繞向了大定府之後的行都城。
行都城原先是遼國的一個戍堡。
後來被金人改造成了供金國商賈和權貴往來各地歇腳打尖的小城。
行都沒有駐軍,大抵是因為深入了金國腹地的緣故。
而在行都四野,有四個稍大些的女真族群,此地為他們的冬季牧場,到了夏季,他們要繼續北上漠南追逐水草而棲。
最大的族群為金國石敦部落的一支。
上千人的族群定居點對於金人來說,幾乎不用派軍鎮守,因為女真人上馬皆可為戰。
但當黎明的曙光還未完全透亮,石敦族群頭人石敦可正摟著自己新娶的小妾酣睡不起,突然他家的柴門被人踢開,院中發出驚惶未定的呼喚聲。
緊接著,石敦可陡然驚醒過來,感覺身下的大地都在震顫。
作為牧民,石敦可馬上意識到這是千軍萬馬的奔騰之聲。
石敦可推開自己的小妾,赤著身子就衝出了帳幕。
整個族群村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牛羊馬匹豕突狼奔,所有的族人拖家帶口,到處逃竄,而不遠處煙塵滾滾,一眼望不到邊的異國鐵騎軍卒正面色冷漠,殺氣騰騰縱馬衝殺進來,四處縱火。
凡抵抗的壯年女真人,皆被當場屠戮。
一個上千人的金人村落,在數萬大軍的橫掃下化為齏粉根本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
也就是半個時辰後,村落化為灰燼,而仿佛從天而降的燕軍在宰殺了上千隻牛羊且每人各取一塊足以攜帶的肉食之後,其餘廢棄不顧。
王霖剛要率軍離去,突見燕青麾下軍卒從村落外圍的引水渠中擒來一個年約雙十韶華的青年女子。
第599章 王霖要徹底斷了金國的國運
女子滿面污垢,衣衫普通,但眸光閃爍,被燕軍當場擒獲,居然也不慌不亂,一看就非普通金人女子。
以常人和常理的邏輯來看,能出現在一個普通金人族群村落中的女子,縱然有不少疑點,也不可能有太高的身份。
錦衣鐵騎兩名軍卒將女子押解過來,至皇帝面前,呵斥她跪下。
但女子神色平靜,只靜靜掃了王霖一眼,然後緩緩跪倒在地,卻是一言不發。
王霖眸光深沉,凝視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這個金國女子,淡然道:「你為何人,為何出現在此處?」
女子聲音幽幽:「民女僕散永寧,上京人氏,來此探親,不意你們燕軍殺入此地,我只好逃離。」
「上京人氏,來此探親……」王霖突然俯身下去,探手捏住女子的下頜,抬起她的頭來,突然又用另外一隻手向她胸前抓去。
女子面色微變。
不及掙扎,她胸前懸掛著的一條純金材質的項鍊就已經被王霖一把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