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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從相州而出往前奔襲了五十里,速度正在銳減,岳飛率所部萬騎以逸待勞、突襲而下,很快就從完顏宗望所屬的完顏昱的陣型中沖開了一道缺口。
很快,呼延灼又率萬騎自上而下轟然衝下坡去。
兩路伏虎軍自金軍陣型中若洪流般衝殺出去,雖然遭遇著金兵異樣猛烈的反攻,但還是被岳飛和呼延灼突圍出去。
就待金軍調轉軍陣準備全面迎擊時,令金人錯愕的是,岳飛和呼延灼卻各率所部突出去並竟揚長而去,漸漸脫離主戰場。
跑了?
這是什麼節奏?
完顏宗望面色一呆。
他略一遲疑,不得不命完顏昱和蒲三谷各率本部追擊而去。
……
煙塵漫捲,兩翼金軍在倉促間調整陣型,遙遙墜著岳飛和呼延灼部追去,就在這時,王霖率燕青及兩千虎神衛猛衝而下,利劍一般直入完顏宗望的中軍。
於金人而言,銀槍白馬已經成了王霖的標配和基本的體貌特徵。
見王霖率孤軍突入重圍,金軍軍旗揮舞,軍號嘹亮,除去追擊岳飛與呼延灼的兩路人馬,至少有萬餘趁勢而上,將王霖的兩千虎神衛圍困在坡下。
完顏宗望狂喜,大吼道:「兒郎們,殺王霖,揚我大金國威!!」
完顏宗望麾下猛將盡出,悉數縱馬沖向王霖所在。
金人的喊殺聲震天動地,王霖縱聲大笑,衝擊軍陣間長槍飛挑,不斷將來犯金軍挑落馬下。
李逵和史進又像兩員黑煞神護在他兩側,也殺了個血海橫流。
近萬金軍大浪淘沙包圍過來,兩千虎神衛毫不畏懼,照舊按原定計劃擰成一股繩,號令統一,以尖刀狀陣型直刺向金軍軍陣。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虎神衛就像是一柄利刃,義無反顧前行,生生在金軍中破開一個口子。
王霖大叫:「完顏宗望,汝一蠻夷、匹夫,可敢來與吾一戰?!」
王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震盪整個軍陣。
完顏宗望在大纛下本在觀戰,聽前方傳來王霖向他宣戰的聲浪,卻是撇了撇嘴,根本無動於衷。
他心中冷笑,你以為老子是完顏宗弼麼?
老子堂堂金國二太子,豈能去賣弄血氣之勇。
你王霖再勇猛,也擋不住洪流般的上萬大軍!
「殺!」完顏宗望命身邊中軍,吹起了督導全軍進攻的嗚咽軍號。
即便是王霖,也不得不驚嘆於金人的戰鬥意志和聞令而動的果決。
不計其數的金軍更加悍不畏死,圍向王霖和虎神衛的金軍如潮水一般,光是這種氣勢,若非虎神衛,換成普通宋軍,怕早就不戰自潰了。
王霖反手一槍將衝來一名金兵刺穿喉管,血濺當場。
又自後背取下神臂弓,弓拉滿弦,技能滿載,嗖嗖嗖接連三箭射向完顏宗望的大纛。
一箭射中完顏宗望大纛上的梢,那箭將大纛圓形的弧頂射穿,又橫空掠去,射中一名金兵的坐騎。
另外兩箭卻是射中扛著大纛的金軍軍卒,那軍卒腰腹中箭,卻猶自悶哼一聲,死死抗住大纛,雖然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倒落下來。
王霖遙遙望去,眸光凜然。
金兵的意志和彪悍,絕非現在的宋軍能比,這也是他不願意與金人展開正面作戰的真正原因。
完顏宗望面色一變,旋即縱馬往後躥去,意欲逃離王霖的神射的射程之外。
王霖大笑:「完顏宗望,不敢來與吾一戰?驅同袍死戰,而自行逃竄,你這金國主將,何其厚顏敢稱菩薩太子?汝何不以溺自照?」
那意思是你為什麼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菩薩太子的樣子。
左側,李逵殺得興起,接連兩斧砍落兩名金軍的首級,聞言順手往臉上抹了一把血汗,瘋狂大笑道:「王爺,他就不是個爺們,沒有撒尿的玩意兒!乾脆將這廝活捉進王府,給王爺當個太監總管!」
「完顏宗望,何其慫包至斯!」
「金人聽著,汝金國四太子已為我軍階下囚,今日,定當再捉你這細皮嫩肉的二太子,砍下腦袋當夜壺!」
周遭血戰虎神衛邊戰邊鬨笑聲起,手下卻並不含糊。
史進率百餘騎縱馬前沖,手中刀血氣彌散,不顧生死沖向金軍大纛。
完顏宗望見己方近萬兵馬居然都圍不住王霖區區兩千虎神衛,此刻己方死傷慘重,又聞宋軍粗野辱罵聲不絕於耳,心中暴怒羞憤。
倒也不是說金人戰力太弱,而實在是王霖目下所率這兩千虎神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個個以一當十。
王霖個人武力且不說,他麾下多如燕青、欒廷玉、李逵、史進、周通、燕順、鄭天壽這些彪悍猛人都在,雖以少敵多,卻也占據了一定優勢和戰略主動。
完顏宗望面沉似水牙關緊咬,卻並沒有親自去衝鋒陷陣,只居中指揮金軍不斷向王霖部發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他從來自詡為儒將,屬於金國權貴中極少數研讀漢人兵法的人之一,見王霖及其麾下之人勇不可當,他焉能被三兩句激將法所動。
烈日高懸,天地就像蒸籠。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鼎沸相州四野,濃烈的血氣在高溫中蒸騰,又散發開去。
見兩翼的岳飛與呼延灼正在遠端與金人展開了激烈的拼殺,而在更遠端,相州城所在的位置,也隱隱傳來大地轟鳴和廝殺,王霖知道韓世忠和盧俊義的兩路大軍應也與金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