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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資歷、戰功都差不多。
王霖思量再三,心中拿定了主意。
王霖目光鋒銳,淡然道:「老種相公,你子種浩、你侄孫種為、你部將郭順三人擅自調兵謀反,其罪當誅,我要殺此三人正軍紀,你可心服?」
種浩三人早萌死志,也知不可倖免,聞言倒也沒有惺惺作態引人嗤笑。
种師道蒼髮微顫:「我種家出此孽障,觸犯軍法,自當以軍法從事,老朽心服口服。我種家除此三人外的14人,都任由燕王處置!」
「呵呵……」王霖淡然一笑:「念在種家有功於國的份上,此事孤就不行那株連之法了。
但種老相公,經此一來,你種家人實不能再在西軍為將了,孤意,汝等自行辭去軍職,返鄉歸隱如何?孤給你種家留個體面。」
种師道老淚縱橫,知道今日便是種家軍土崩瓦解之日,到此刻,再無任何反彈的餘地,只能認命保命。
種家人被帶出帥府。
王霖環視諸將,沉聲道:「西軍不可一日無將,孤今日便會上奏朝廷,暫以折可求為順安軍節度使,統率原种師道所部西軍,姚古為節度副使和霸州觀察使。」
折可求和姚古大喜,趕緊出班拱手拜謝:「謝王爺提攜,末將遵命!」
「這支西軍桀驁不馴,戰鬥力也只算一般。兩位,孤希望你們能勠力同心,管好這支軍馬,不要再生事端。」
「敢不為王爺效死命!」
王霖眸光深沉:「吃空餉、喝兵血的事,以後不能做了。但是請兩位放心,汝等為國出力,無論朝廷,還是大宋子民,都不會讓在前線流血犧牲的將士吃虧。」
折可求和姚古深躬一禮:「末將等自當唯王爺之命是從!」
……
燕青陪王霖回歸王府,路上,燕青輕笑道:「末將本來還以為王爺會以劉光世取种師道而代之。」
王霖搖搖頭:「不可。劉延慶坐鎮河東西軍,若再讓劉光世獨掌种師道所部西軍,未來劉家就是第二個種家,危害甚遠,不可不防。」
第421章 慕容婉兒的令牌
有些話,王霖沒有往深里說,即便是對心腹燕青。
劉家與種家其實頗多相似之處。
累世將門。
同為大宋名將,尤其劉光世還是中興四將之一。
但王霖還是對劉家懷有一定的警惕之心,不敢大用。
因為種家人有的毛病,劉家父子也有。
貪財,吃空餉倒也罷了。
史載,劉光世一貫畏懼金軍,每逢奉詔移駐前線,大多不奉詔而設法退避,治軍不嚴,不少流寇、叛軍樂於投附為部屬,成為當時人數最多的軍隊之一。
劉光世常虛報軍額、多占軍費,作戰時又多不親臨前線,而是坐守後方,以便必要時逃跑。
所以,王霖敢重用韓世忠,卻不敢輕易大用劉光世。
至少,不敢讓其獨擋一面。
但不能說劉光世就一無是處了。
至少在當前這個抗金為第一要務的特定階段,劉家在軍中的作用、劉家父子的軍事指揮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
南宋後來冊封的七王——鄜王劉光世,鄂王岳飛,蘄王韓世忠,循王張俊,涪王吳玠,信王吳璘,和王楊沂中,劉光世能據七王之首,肯定也不光是吹出來的。
燕青也沒有多問。
但對於燕青來說,王霖對劉光世這般後來從西軍中加入的「新人」存有疑慮,也屬於正常。根子裡說,他認為王霖還是信任當初伏虎軍初建時的一班老人。
仔細想想,當時的老人,現如今都已位高權重了。
如他自己。
如岳飛。
如花榮,甚至武松。
見燕青欲言又止,王霖忍不住輕笑道:「小乙,有話就說,你我之間,其實不必這麼外道。」
見燕青面色微紅,王霖又道:「你想說盧員外吧……小乙,以武功、騎射、韜略來說,我麾下諸將中無人可及盧員外。
只是盧員外素來以客卿自居,我也不好硬是給他壓擔子,而作為一軍主將,要謀劃的事很多,以盧員外閒散的性子,如何能承受起?」
燕青嘆息:「王爺,其實自金人入侵河北以來,大名府盧氏死於金兵屠戮下的何止數百人……盧員外就已轉變心念,發下血誓,意欲與金人決一死戰。」
燕青話就說到此處。
王霖一怔。
燕青的意思他當然聽得出來,也就是說,盧俊義已經轉變了,但他卻還是在拿過去的眼光來看盧俊義……
王霖忍不住笑了:「這事鬧的……就請盧員外暫在帥府聽命,任護軍將軍吧,待我通盤考慮下再斟酌換將。」
燕青大喜,忙拜謝不提。
天下第一高手,盧俊義的本事毋庸諱言,也不需要懷疑。
但現在王霖的軍事謀劃早已確定,不可能輕易臨場換將。
暫且留盧俊義在中軍,本身也是一種器重。
回到王府,剛進堂中,便發現朱漣、崇德帶著蕭奪里賴諸女都盛裝打扮迎候在此,堂中還擺了家宴。
王霖這才陡然意識到,今兒個是大年初一,時光進入了大宋的宣和三年。
轉眼之間,他穿越這個搖搖欲墜的大慫王朝已經數年之久了。
從山東清河縣的一個窮書生,到如今位極人臣掌控大宋權柄的燕王……旁人看到的都是他的榮耀,唯有他自己才知這一路走來,是多麼謹小慎微和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