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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漣美眸閃爍,聲音更輕柔:「相公,妾身身份如何能奢求婚禮,相公對妾身這般寵愛,妾身已經感激涕零……相公,我燕王府與孔家聯姻,天下皆知,若相公冷待孔家姑娘,怕是要得罪了孔家。」
王霖淡然道:「他們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了。他們能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至多算是錦上添花。」
「這般聯姻,無非利益交換,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不會在意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洞房不洞房的,無關緊要。」
「相公還是去吧,你若不入洞房,對孔家姑娘來說,那可真的是不公平……」朱漣依偎在王霖的懷中,勸道。
就在此時,韓嫣率諸女走了進來。
韓嫣笑吟吟道:「相公,孔家姑娘的蓋頭還在等你去揭,你卻在書房,這都一個多時辰了。」
李清照也勸道:「相公,無論如何,聖人苗裔,不可輕忽。」
眾女紛紛勸說。
王霖沉默片刻,他並非矯情,其實是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孔家女子。
純政治利益交換的婚姻,沒有半點的感情含量,這讓他感覺很彆扭。
……
洞房內,大紅喜燭高高燃起,房內視野所及,均為喜慶的大紅之色。
金鑼紅帳雕花床,鳳冠霞帔玉生香。
孔琳靜靜坐在床上,頭上依舊蓋著大紅綢緞。
孔家兩個陪嫁的侍女雪雁和幽蘭在房中走來走去,俏臉上面露羞怒之色。
雪雁道:「娘子,燕王欺人太甚。吉時將過,他卻不如洞房,將娘子晾在此處,豈非羞辱?」
幽蘭也道:「是啊,娘子,太氣人了呀。」
蓋頭下,傳出孔琳輕柔的聲音:「本就是我孔家為富貴而攀附燕王,人家不把奴放在心上也在情理之中。倒也不必抱怨。」
雪雁和幽蘭對視一眼,幽幽嘆息。
她們當然知道這場婚姻的內情。
雪雁遲疑道:「娘子,看來燕王不會來了,不如取下蓋頭,吃些東西,娘子早些安歇吧,今兒一天,你可是水米未進。」
蓋頭微微搖晃:「不。哪有新娘自揭蓋頭,我是聖人苗裔,豈能不遵禮數。」
幽蘭急道:「可是娘子,燕王他是不會來了,難道你還要等他一夜?若他明日也不來,你還要繼續等麼?」
孔琳沉默一會,幽幽道:「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也必須得等。我想,他堂堂燕王,權勢傾國,又為我儒教大宗師,想應不至於如此羞辱我一個弱女子。」
雪雁苦笑:「娘子,若他真不來呢?」
「姣了頭髮,出家為尼,青燈禮佛,了此殘生。」
孔琳堅定而輕柔的聲音,王霖在門外聽了個一清二楚。
聞聽此言,他心頭一跳。
定了定神,他推門而入。
……
王霖將蓋頭挑起,露出其內那張明眸皓齒的絕美面孔來。
烏髮挽著新婚婦人的髮髻,一身合體的大紅吉服。
鳳冠霞帔,腰間束一條金色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
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鳳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
眼前佳人如此顏色,王霖倒也不意外。
想想也是,孔家豈能挑選一個醜女聯姻燕王,否則就不是聯姻而是結仇了。
對於孔琳而言,王霖已不算陌生人了。
昨日文廟前,她算是相過了親,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而對於王霖來說,她卻是路邊的陌生人。
兩人互相打量著,都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點逝去,大紅色的喜珠淚垂半尺。
不知到了何時,王霖耳中傳進一個輕柔的聲音:「王爺,奴口渴,可以喝口水麼?」
王霖尷尬一笑,拱手道:「娘子請便,桌上有水壺。」
王霖話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定了定神,走去倒了一盞水,給孔琳端了過去。
孔琳掩面半遮,飲下這盞水,這才盈盈起身,將水杯又放回到了案几上。
孔琳輕笑一聲:「王爺,時候不早,可否安寢了?」
王霖笑笑,慢慢走去,心一橫,索性將她橫抱而起,放在了床榻上。
孔琳面色羞紅,微微垂首。
洞房都入了,矯情還有什麼意思。
王霖回頭將紅燭吹滅,也寬衣解帶,登臨床榻,爾後春風吹入勝,喜帳卷白龍。
一夜無語,拂曉時分王霖一覺醒來,見枕邊玉人面帶餘韻,俏面勝春,長發披散在枕頭上,而整個人膚色如此潔白晶瑩,如同雪堆起來的美人兒一樣。
如脂粉膩。
皓腕凝霜雪。
似是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經受過良好禮教教育的孔琳立時醒來,紅著臉掀開被窩匆匆穿起小衣,便跪在王霖身側,垂首道:「妾為夫君更衣!」
王霖張開雙臂,任由玉人伺候。
王霖輕笑道:「孔……娘子,若昨夜我真不來,你當真會一直苦等不起?」
孔琳手一頓,點點頭道:「會。」
「妾相信夫君一定會來。儒教大宗師,縱然別有心思,也不至於欺負我一個弱質女流。」
「你說得沒錯,我當然是會來的,雖然有些猶豫。當然,我非針對娘子,而是沒想好如何面對你。」
王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了。
畢竟無論如何,都是自己身邊的女人了,若讓孔琳心存怨懟,怕會攪得家宅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