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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西軍驕兵悍將的入場,旋即將所有賓客好奇的目光從50名女軍身上轉移過來,畢竟西軍和种師道的名頭擺在這裡。
眾目睽睽,近千人的矚目,倒是讓種家軍心中傲氣,他們大刺刺跟隨种師道上了看台。
看台上,原本端坐著的劉延慶見了种師道,起身拱手笑道:「在下見過種相公!」
劉延慶原為种師道麾下大將,見了當然要自稱末將的。
可如今劉延慶升遷河東,接替了种師道在西軍中的位置,雖然官階略低,但就權力和地位而言,基本上可與种師道平起平坐了,他斷不會再伏低做小。
种師道目光鋒銳,淡然點頭道:「劉節度別來無恙。」
兩人雖然是正常的同僚寒暄,言語不多,但種浩種為這些種家子弟,還有郭順這等种師道的絕對心腹,卻很直觀得感受到了劉延慶的底氣。
郭順面色不善,冷笑一聲,低頭與種浩道:「真是一條好狗,狗仗人勢!」
雖然郭順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傳入劉光世的耳中。
劉光世見其羞辱其父,勃然大怒,剛要發作,卻被劉延慶摁住。
劉延慶淡然一笑,搖搖頭。
何必與種家人爭一時之氣。
沒有必要。
以劉延慶看來,若是種家人不識時務,認不清現在大勢和大義、兵權均在燕王之身,再不轉變心態,必有虧吃。
且等著看罷。
但折可求、姚古等一些西軍宿將卻還是拱手與劉延慶見禮,畢竟劉延慶現如今可是西軍主將,日後他們都為下屬。
劉延慶神色平靜,笑吟吟與相識的諸將寒暄客套兩聲。
旁邊的吳玠吳嶙兄弟不知是受到了劉延慶的影響,還是本身就對种師道和種家人不太感冒,也只起身拱手為禮,道了聲「種相公」,然後便歸座,再不多言。
種浩心中怒起,忖道:真是一群趨炎附勢的狗東西,當日在西軍之中,誰敢見吾父不拜?如今見我種家失勢,馬上就擺出一幅小人嘴臉,恨煞人了。
其實還真是冤枉了吳玠吳嶙兄弟。
嚴格說起來,吳玠吳嶙雖然出身西軍,但並不算是种師道的直系人馬,而他們坐鎮關隴,與種家軍交情本就不深。
與种師道更沒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
种師道神色冷漠,逕自坐在看台上,望向了場中。
此時,蒼涼的軍鼓雷動。
伴隨著密集的鼓點,王霖身穿王袍頭戴紫金冠,胯下雪夜照獅子,從場外疾馳而至。
他的馬後,燕青,岳飛,馬擴,張浚,劉琦等諸將緊隨其後。
王霖在眾人矚目下緩緩登上高台。
看台上頓時想起了燕王萬勝的歡呼聲,台下的男女學員面色興奮漲紅,卻是秉持著嚴明的軍紀,凝立如山。
王霖淡然一笑,揮揮手道:「取孤神臂弓來!」
自有兩名虎神衛將準備好的神臂弓和箭壺呈上。
到此時,圍觀眾人這才發現,原來在高台對面,也就是在南面看台的前面,設立了三座箭靶。
但距離似乎有些遠,目測應該超過了三百步。
种師道眉頭一簇,目光陰沉不語。
種浩和郭順對視冷笑,低道:「譁眾取寵,不過,設箭靶於三百步外,若還能射中,那真就是邪門了。」
旁邊的種為也冷笑起來:「我西軍中神射手,至多也就是一百五十步,超過此,非人力可為也。這廝還真以為自己是神人了。」
折可求、姚古等西軍諸將也都暗暗搖頭,不知道王霖到底要做什麼,如此超遠距離,不可能中的。
傳說中的三國呂布轅門射戟距離是150步,而對於一般軍將軍卒而言,一百步就基本上是天花板了。
劉延慶皺了皺眉,側首沖劉光世小聲道:「吾兒,燕王此舉是……」
劉光世小聲道:「父親,無非是警告軍中宿將之意,尤其是……」
劉光世父子正在竊竊私語,突聽高台上王霖朗聲道:「今日軍校開學大典,孤立三靶於此,其意在於,孤願意與諸將盟約,以三年為期,孤定當率大軍北上,光復我燕雲故土!」
旋即見王霖搭箭引弓,弓來滿月,眾人還不及看得清楚,王霖就已經氣血涌動,用足技能,如流星趕月般在電光石火間射出三箭。
三箭皆中靶心!!
「燕王萬勝!」
「燕王神射!」
校場中微微沉默了片刻,突然就爆發起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來,震耳欲聾。
那五百學員,尤其是那50女學員熱血沸騰,揮舞著雙臂,歡呼雀躍,望向王霖的目光中都充滿著無盡的崇敬和仰慕。
燕王如此神射,天下獨步,絕對無人可及。而燕王,會抽空親自教授他們的箭術!
种師道霍然站起,面上滿是匪夷所思:如此遠距離,這怎麼可能射中?
他身後,種浩種為等種家子弟張大了嘴,面色如吃了屎般難受。
劉延慶呆了呆,緩緩起身道:「燕王真神人也!人道燕王天神下凡,看來傳言不虛!」
吳玠吳嶙兄弟飛快對視一眼,面色雖沉靜,但心中卻著實驚嘆。
折可求倒抽了一口冷氣。
燕王之勇,力能伏虎,號稱天下無敵,他只是略有聽聞,實際心中並未太當回事。
可今日這三箭,足以讓他心驚膽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