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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棫當年曾當面拜見過王霖。
見燕皇居然親自出現在洛陽,趙棫心中巨震亦是悲涼甚重,皇帝能親臨說明趙氏宗室在洛陽的動靜,一星半點都沒有逃過他的掌控,除此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趙棫輕嘆一聲,上前去主動拜倒在地,叩首道:「罪人趙棫,見過陛下!」
趙棫此言如同石破天驚,城樓上戴罪的趙氏宗室中人立時抬頭望向了王霖,面色之震動驚懼溢於言表。
趙宣更是當場就嚇尿了褲子。
趙棫從被迫當了謀反傀儡之日起,就知道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
無論他是否出自真心要謀反,但在名義上,他卻是謀反的吉祥物,洛陽叛軍以他為首。
燕皇豈能放過他?
王霖淡然道:「趙棫,見了朕可有話要說?」
「罪人無話可說,只求速死!」趙棫悲哀道。
王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其實朕知道你系被賊人裹挾,朕也知道你無意謀反作亂,不過,你畢竟涉案其中,究竟要如何裁處,還需朝廷三法司依法論處。」
王霖說罷,上前去探手拍了拍趙棫顫抖的肩膀。
趙棫聞言幾乎當場淚奔,渾身抖顫,叩首在地,痛哭流涕。
皇帝雖然沒有開口赦免他的罪責,但畢竟留下了活口。
相信,他這一次應罪不至死。
王霖面上笑容斂去,轉身望向了癱倒在地上面色煞白的趙宣:「你便是趙宣?朕聽說,你在洛陽,對朕怨氣深重,指責朕出爾反爾,苛待趙氏宗室……
朕就覺得納悶了,你們還想朕如何善待你們?
宋已亡,如今是大燕。作為前宋宗室,朕能不殺你們,已經是天大的恩典。
朕不但不殺你們,還賜予你們豪宅土地,供養你們在洛陽錦衣玉食,你們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將仇報,起兵謀反……」
王霖的聲音越來越冷漠:「朕這幾日終於想明白了,朕就不該網開一面。實話講,朕本不願意屠戮趙氏宗室,但是你們逼迫朕,不得不揮起屠刀,以正國法。」
王霖又轉頭望向了德康:「你的兒子石玉成苦心謀劃多年,卻是算計了包括你和石家上下在內的所有人,你們都是他實現野心的工具而不自知,真是一群蠢貨。
德康,聽聞你的女兒是李綱的兒媳婦,李宗之的正妻,看在李綱的面上,朕不殺你,容你回去自裁。至於石家其他人,凡附逆者,殺無赦!」
德康早做了必死的準備,聞言叩首道:「多謝陛下開恩,罪婦自知罪責難逃,但此事是石玉成一獨自所為,與我家女兒無關,還請陛下明鑑!」
第642章 舉國之怒與趙佶的最終結局(8)
王霖淡然一笑:「且不必多說,來人,將德康公主請回去,容其自處。」
錦衣衛上前將德康押了回去。
不論是毒酒,還是白綾,都在等著她。
王霖念在她為女流之輩,又是趙福金等女的長輩,且看在李綱的情面上,給她留一個體面。
至於石家附逆的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趙宣等人心驚膽戰,在皇帝的威勢之下,他們連開口求饒都不敢——實際上本心裡也認為,如此重罪,根本就不可能再活命了吧。
「取朕的天子劍來!」
燕青面色一驚,猜出皇帝要做什麼,卻不敢阻攔,恭謹將王霖的佩劍呈上。
王霖廢話不說,瞬時拔劍出鞘。
寒光四射的劍鋒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春風拂面,王霖面色冷漠肅殺,手中劍毫無遲疑,暴然揮下。
趙宣的頭顱被斬落,血流如注。
王霖提劍轉身,面色冷漠如冰:「殺,殺無赦!」
……
參與謀逆的趙氏宗室以趙宣為首的三十六人,被錦衣衛就地斬殺正法在洛陽城樓上,殺了一個血流成河。其餘家眷人等,流放三千里。
趙氏直系宗室其餘在洛陽的數百上千人,雖無罪責,但勒令其舉家搬遷移民,三成往海外琉球,三成往西域新城,三成往西南萬象。
王霖已經懶得再去妥善安置了。
這些人他雖不殺,但讓他們遠離中原,到塞外莽荒之地去自食其力謀一條出路,免得再無事生非,折騰出些許亂子來。
德康自盡,趙棫解往燕京戴罪。
自此,洛陽之亂遂定。
……
燕京。
政事堂內。
李綱等人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一則是皇帝突然不辭而別,只給李綱留了一封密函,李綱接到密函時皇帝早就不知所蹤了。
二則是趙氏宗室在洛陽起兵謀反的事已經在燕京和朝野上下傳開,各種物議沸騰,朝中亂成了一鍋粥。
是不是派兵圍剿,應該如何處置,還有朝中言官諫官潮水般對於趙氏宗室的攻擊彈劾……這一切都要等待皇帝來拍板,可皇帝卻不在燕京。
消息若是泄露出去,朝中一定會炸了鍋。
這等事自然瞞不住吳敏等人,五位閣相迫於無奈,只得以皇帝偶染風寒需要在宮裡靜養為由搪塞朝臣,罷了朝會。
但皇帝離京赴洛陽親自平叛的事肯定瞞不了多久。
李綱憂心忡忡道:「陛下此番實在是……」
他話音未落,卻聽廳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不必擔心,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