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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霖在士大夫心目中就成了不畏權貴、殺奸佞清君側、力挽狂瀾的英雄。
這種心態的滋生,世家就下意識將王霖拉入了士大夫行列,成為了「自己人」,個個歡喜鼓舞,與有榮焉。
而王霖擁有救駕之功,潑天大的功勞,青雲直上九霄頂,已經是當朝最為炙手可熱的實權重臣。
天子門生,御賜金牌在手。與太子關係甚篤,加太子少師銜,若太子將來登大位,王霖必將入相總領朝綱,這是可以預見的光輝前途。
與王霖結親,世家大族可借其力。
因此太子妃朱漣的朱家,就看上了王霖。
與朱家類似的還有幾家大族,比如相州韓氏。
相州韓氏源遠流長,數百年傳承底蘊,累世簪纓,堪稱兩宋世家大族之首。
其中最著名的當屬韓琦。
韓琦擁立兩帝,歷經三朝,為相十載,名動天下。他是名臣,也是賢相,功存社稷,天下後世,兒童走卒,感慕其名。
這是後人對他的評價。
相州韓氏聲名顯赫。
韓琦的後裔在宋朝地位極其榮耀,除長子韓忠彥為相,後來韓氏隨宋室南渡,南宋權臣韓侂胄便是韓琦的曾孫。
韓琦追封魏郡王。其長子韓忠彥死於十年前,也就是大觀三年。韓琦第六子駙馬都尉韓嘉彥此時健在,目前執掌韓家門第。
朱家就試圖通過皇太子趙桓作為拉攏王霖的溝通橋樑,韓家卻直接向王霖發出了韓家春日宴的邀請。
請柬以韓嘉彥與齊國公主所生長子韓恕發出,韓恕雖出身顯赫,但官階不高,只是三司衙門的一名普通七品執事官。
韓嘉彥六子無女,但成就都平平,反倒是韓忠彥的孫子韓科年紀輕輕,科舉奪魁後仕途通順,已為正四品的開封府通判。
很顯然,韓忠彥一脈本為韓家長房,只因為韓忠彥子這一代不太成器,而韓嘉彥又是皇親國戚,所以才接管韓家。
而隨著韓嘉彥子嗣不繼,韓忠彥孫輩又嶄露頭角,待韓嘉彥過世後,執掌家族的大權就會要重新回到韓忠彥這一枝上。
世家大族,開枝散葉,明爭暗鬥,也著實複雜得緊。
此話且也休提,王霖雖然接到韓家請柬,卻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去。
沒有交情,無謂的應酬,他也懶得去浪費時間和精力。
到了傍晚時分,被緊急召回東京的張叔夜輕車簡從,帶著兩個兒子張伯奮和張仲熊來了。
王霖親自迎出了府門外。
「見過使君!」張叔夜拜了下去。
王霖趕緊躲避開去,「張太尉執掌東京禁軍,領樞密院事,乃朝廷重臣,在下豈敢受您的禮?這不是要折煞小子嗎?」
張叔夜感慨道:「老朽一年前不過一個小小的給事中,如今居然也能身居如此高位,有此機緣,全系使君連番居中舉薦……所以老朽父子三人前來,專程拜謝。」
王霖輕笑,挽起張叔夜的手來:「張太尉德高望重,文武雙全,這滿京之人,還有誰比您更適合執掌兵事?」
張叔夜道:「老朽汗顏,此番若非使君不遠千里進京勤王,我大宋江山便有傾覆之危。老朽當時在河北一線,心急如焚,不知東京情況如何,接到朝廷傳召,我便晝夜兼程趕回來,這才發現大局已定。此乃使君之功,功高蓋世!」
「好了,張太尉,你我也不算外人,我們就別站在這互相吹捧了,進去吃杯酒坐著談!」
張叔夜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張叔夜終於道明來意:「使君,老朽此來,有一事相求。」
「太尉請講。」
「我這兩子,也算通曉文略武功,品性還說得去,可否請使君帶往伏虎軍中為朝廷效命,將來也好博個出身封妻蔭子。」
王霖笑吟吟掃張伯奮和張仲熊一眼。
這兩人目前看武功尚可,用忠勇過人,前些日若非他兩人率一千人佯攻血戰,為王霖爭取時間,王霖也很難畢其功於一役,順利誅殺六賊。
但張伯奮結局如何,史書沒有明確,應是隨張叔夜與金兵作戰而死。
而張仲熊,後來卻似乎萬般無奈下降了金。
「太尉如今執掌禁軍,何不讓兩位公子在東京禁軍中聽用,也可作為太尉膀臂。」
張叔夜肅然搖頭:「不可。我執掌禁軍三衙,若我親子在麾下,等同徇私,如何正軍紀以服人?」
這張叔夜一代名臣,品行果然是沒得說。
王霖肅然起敬,抱拳道:「既如此,那待我返回青州時,便請兩位公子隨我一起歸去。此刻青州等處,正是用人之際,以兩位公子才幹,必當大用。」
張叔夜大喜:「多謝使君提攜,你們還不拜過使君?」
張伯奮和張仲熊一起躬身下去:「蒙使君不棄,在下兄弟當勤勉用命,為國盡忠!」
……
燕青進廳來報:「回使君,又有兩家請使君過府飲宴。」
燕青遞過請柬。
王霖掃了一眼,一個是山西折家,一個是三槐王家。
上述兩家均聲名顯赫,與相州韓氏差不多一個層次的大世家。
張叔夜在旁微微笑道:「看來,使君此番名聲在外,已經真正引起了這些大家族的關注,飲宴是假,恐怕想要與使君結親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