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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人執意要娶茂德帝姬。
而且擺明了態度,公主是誰無所謂,但名義一定是茂德帝姬。
也就意味著,西夏人是沖王霖來的,意在羞辱和挑釁。
只是王霖一時半會沒弄明白,西夏人為何盯上自己。
他與西夏人從未有過交集。
應該無冤無仇。
想了想,王霖曬然一笑:「先不要管本王去不去的事,通報西夏人,命他們派具備相當層次的重臣和使團親來靖遠,迎接我大宋帝姬!」
燕青領命而去。
燕青剛要離去,又聽王霖問道:「小乙,劉延慶和曲端處有什麼動靜?」
今天是六月初三了,距離王霖要求劉延慶和曲端率兵及諸將來靖遠的最後期限,還有七天。
燕青沉吟道:「回王爺,劉延慶方向據說已經啟程,除留一萬人鎮守麟府外,他率眾將及四萬兵馬趕往靖遠拜謁王爺!」
「只曲端……遲遲沒有動靜。」
王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來。
劉延慶奉命按時來並不意外。
畢竟劉延慶的兒子劉光世在青州軍中,直接受王霖管轄,前途富貴都繫於王霖一身,劉光世自會與其父有書信往來。
劉延慶不敢得罪王霖,更不敢抗命。
曲端是西軍宿將,年紀雖不大,卻深受种師道器重和舉薦,近年來累有升遷。
此人目下任威武將軍,秦風路觀察使,兼任延安知府。
正四品的官階,在西軍中也算是位高權重的一位了。
史書對他的評價是剛愎自用,恃才傲物,這是他不得善終的根本因素。
王霖實在不願意在金人大舉入侵之前,拿自己人做伐子。
……
六月初七。
劉延慶率麾下眾將及數萬兵馬進入會州境內,見靖遠城外旌旗招展,營寨連天,不由大吃一驚。
王霖麾下居然來了五萬鐵騎!
悉數全是鐵騎!
劉延慶雖督率數萬大軍,但麾下卻只有數千騎兵。
他之前收到劉光世的家書,還以為言過其實,親眼所見便心神凝重,開始思量王霖此番調兵的真正用意。
其實不要說他這般統兵大將了,就是會州的百姓,到現在也能猜出幾分,朝廷要對西夏人用兵了。
兩國存有交戰的可能性。
劉延慶將軍馬定在水泉堡紮營,爾後率數百輕騎馳入王霖的青州軍大營。
從大營轅門至王霖的帥帳,約莫有里許。
劉延慶在馬上緩行,所到之處青州軍卒面色肅然,無論是戍衛還是行走間,皆動作規範整齊,整個五萬大軍駐紮的營地,居然沒有半點的喧囂之音!
劉延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他帶兵大半生,深知最底層的兵油子是一群什麼貨色。
這些年他輾轉西軍各處任職,還從未見過如此令行禁止的軍卒!
軍紀森嚴者,戰力也不可能弱。
劉延慶心中凜然,他緩緩翻身下馬,改為步行,帶兩名親兵直奔王霖大帳。
帳前,見兒子劉光世迎候在此,劉延慶深吸一口氣。
知道這是王霖給予自己的體面和禮遇,算是對於他奉命而至的某種回報。
劉光世向劉延慶投過一抹深深的暗示。
劉延慶皺了皺眉,不明所以。
劉光世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劉延慶這才恍然大悟,面上也浮起一絲喜色。
若是曲端抗命,以王霖既往的風格和強勢作風,一定會代天子和朝廷奪曲端兵權,而此時此刻,最適合執掌曲端數萬兵馬兵權的自然是劉延慶了。
王霖身著蟒袍頭戴紫金冠,端坐在帥案之後。
帳內猛將雲集,分兩班而列。
劉延慶不敢怠慢,上前大禮參拜:「末將,拜見王爺!」
王霖靜靜打量著眼前這位北宋名將。
世代將門之家,雄豪有勇,五十出頭的年紀,鬢髮已經斑白大半。
「劉節度免禮。」
劉延慶起身列在左側第一位,這是王霖給他留出的位置。
中軍官匆匆來報:「延安府知府、秦風路觀察使曲端攜麾下二副將,吳階、吳璘求見!」
王霖淡然道:「傳。」
帳內諸將都屏住了呼吸。
曲端並未遵照王霖的軍令率兵前來,只帶了兩名麾下將官吳階吳璘來靖遠拜謁。
曲端帶著吳階吳璘進入大帳,躬身行了普通禮道:「下官曲端,見過王爺,請王爺恕下官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曲端身後,吳階、吳璘猶豫下,也跟著行了半禮。
王霖打量著曲端,但更多的目光還是落在曲端身後的吳階吳璘身上。
曲端三十來歲,白面無須,面色陰鷙,一身的驕矜氣息。
吳階、吳璘還不到而立之年,個頭一般,只一個圓臉,一個方臉,舉止間倒有幾分沉凝的氣度。
岳飛大怒,斥道:「放肆!此為軍營,王爺為天下兵馬大總管,我大宋軍馬之主帥,汝入帥帳,竟敢不拜?」
曲端傲然冷笑:「本官為朝廷命官,進士及第,只跪拜官家和父母、師長,其餘,皆不拜!」
劉光世站在班中,嘴角冷笑。
曲端是出了名的桀驁之輩,自恃兵權在握,重兵在手,很少把別人放在眼裡,可他這回遇上的是王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