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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軍備的種類很齊全,單以鎧甲說,就有金裝甲、長齊頭甲、短齊頭甲、連鎖甲、鎖子甲、黑漆順水山字鐵甲、明光細網甲等很多種。
王霖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一種。
王霖披甲持槍上馬,那氣勢頓時就變了。
那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氣和戰無不勝的威風凜凜,看得王家下人齊齊喝彩,焦平山心中凜然,也翻身上馬。
他剛才伺候王霖著甲,試過龍膽亮銀槍的份量,能使得起這等份量的長槍作為兵器,足以說明王霖至少神力驚人是毫不誇張的。
還有那神臂弓,超越了所有軍中制式長弓的份量。
焦平山和焦忠在頭前領路,王霖疾馳相隨。
從沂州州城到沂水縣不過三十里路,以兩人的馬程也就是一個時辰就到了。
只是出現在眼中的城牆低矮破舊的小城沂水,看得王霖心生感慨。
其實不要說現在的北宋時期,就是時光再越近千年,沂水都是北方地區的著名貧困縣。
這大概與沂水身處山區,山田貧瘠有關。
現代社會都如此,何況是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古代。
整座縣城居民不過數千,全縣在籍民眾不足萬人。
古代社會,人口就代表著生產力和經濟總量。
不過,窮則窮矣,這也意味著王霖未來的主要工作都可以放在整軍練兵上,沂水縣令的本職倒顯得可有可無——
在這麼個鳥都不拉屎的窮小縣中,縣衙的基本功能無非是維持縣城治安,處理一些縣裡雞鳴狗盜的破事爛事。
軍營駐地依山而建,面向滔滔奔流的沂河。
到了近前,這軍營的情況也讓王霖失望。
現場雜亂無章、骯髒不堪,遍地都是發臭的垃圾,秩序、軍紀蕩然不存。
營地中身著亂七八糟各式甲冑、甚至是裸著上半身的軍卒,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正在飲酒耍錢。
而門口站崗的十餘名軍卒更是懶懶散散,硬生生把手中的長矛當成了燒火棍,玩得不亦樂乎。
燕青騎在軍營門口的一棵歪脖子柳樹上,百無聊賴晃蕩著雙腿,楊志則面目陰沉手中槍緊緊柱在地上。
安頓完家眷在第一時間趕來軍營準備報到的岳飛四人,更是面容錯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便是大宋王朝的正規軍?
未來將在這支軍隊中效命麼?
岳飛心裡涼透了。
王霖嘆息。
他其實並沒抱太大的指望。
因為他知道大宋軍制,作為地方軍的廂軍多數都是雜牌軍,戰鬥力低下。
但戰鬥力菜歸菜,終歸是軍隊,軍營駐地怎會如菜市場般混亂無序?
這至少說明統兵官瀆職。
王霖望向焦平山的目光頓時冷漠下來。
焦平山也甚尷尬,原生態的清平軍軍容作風就是如此,這不會因更名為伏虎軍就有變化,本來他會早做準備,可今兒個王霖來了個突然襲擊。
焦平山沖焦忠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焦忠急急要去整肅軍卒,卻被王霖淡然阻止道:「罷了。」
焦忠就沒敢動彈。
王霖說一不二的性情,他多少了解一些了。
「焦虞候,難道我們的軍卒平時就是吃著軍糧、拿著軍餉,不事操練,不管防務,只一天天地這樣混日子?」
「兩千五百人馬,亂得跟一群土匪山賊一般,軍紀何在?就是兩千五百頭豬,也該有個樣子吧?」
就這樣的軍隊……難怪未來金軍會長驅直入,在最短的時間內占領中原和北方。
大慫王朝真的從上到下、從政到軍、由商到民,徹底是爛透了。
焦平山冷汗津津,搓搓手道:「軍使大人,屬下有罪,屬下這就去整肅軍馬,點起軍馬,出營列隊供大人檢閱!」
王霖心說,你不是有罪,你是罪該萬死!
拿著俸祿吃著供養,把一支軍隊帶成了這般稀稀拉拉的吊樣子,殺你都不為過。
王霖冷哼:「擂鼓,聚將!」
……
王霖所謂的「聚將」,就是對軍官的點卯。
兩千五百人的軍隊,編制是五個營,每營五百人。每營又分為五個都。
因此,編制內要出來應卯的有現任五個營級指揮,五個營級副指揮,還有25名馬步軍都頭。
紅日高懸,秋風送爽。
數名軍卒推出軍鼓車來,焦忠鼓著腮幫子使勁擂起蒼涼的軍鼓,咚咚咚!
營地中軍卒被驚動,卻也不慌不忙,都慢吞吞出了營帳,又慢慢聚集在營門口的空場上看起熱鬧,人聲鼎沸。
王霖的心情越來越糟糕,連列隊都沒有形成習慣,這尼瑪是軍營還是菜市場?
35名中低級軍官中聞鼓而動的,竟然沒有一個!
這足以說明,清平軍過去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進行正式的操演了。
點卯都點不起,還說什麼呢。
王霖面沉似水,騎乘在馬上,巋然不動。
焦平山心驚肉跳,尷尬至極。
他沒想到這些部下會這麼不爭氣,雖然是突然襲擊,但作為職業軍人的基本素養不能一點都沒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
王霖在太陽地里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35名軍官才到了不足半數。
關鍵還衣衫不整。有些甚至睡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