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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瑩想起了王霖說過的關於趙佶的疾患。
「朱漣被太子厭棄,驅逐出宮,為世人所不容,也是個可憐人……構兒,你莫要因此就看輕人家,我想,你師傅不過是憐憫她的境遇罷了,你莫要多想。」
「哎,母妃呀,我沒多想,更沒輕視她……我不過是勸渤海郡王莫要淪於女色不可自拔……母妃,色是刮骨鋼刀啊,他是何等英雄,為何偏偏就是好色……」
韋瑩優雅的嘴角一抽。
「呸,你一個黃口孺子,豈敢大言不慚,本宮看罰你就對了!」
韋瑩拂袖而去。
身後,趙構望著她離去的嫵媚背影,面色極其複雜,極其複雜。
書房。
朱漣的枯敗的臉色終有了一絲生機。
她跪拜在王霖的書案一側,輕輕為他研磨。
一名年輕的虎神衛進來跪拜在地報導:「王爺,查清了,目前有三名女官、兩名太監與京師暗通消息,這是暫且不知是官家的人,還是太子趙桓的人。」
提及趙桓,王霖眼角的餘光瞥見,朱漣的手微微一頓。
王霖冷冷一笑。
此番他封郡王,皇帝按照規制賜了一大群宮女太監來青州,他又不能不要。
還有韋瑩來,也從宮裡帶來不少女官、宮女和太監。
王霖心知肚明,這些人當中肯定混進了趙佶或者趙桓乃至其他勢力的耳目眼線。
「繼續查,若是查明是官家的人,那麼,送到趙樞府上去,這些尊貴的皇子皇女也得有人照顧不是?可若是查實為太子的人,殺無赦!」
「屬下遵命!」
虎神衛去了,朱漣面色上起了一絲漣漪。
王霖靜靜望著她。
朱漣垂首不語。
「你若是還不死心,還對他抱有幻想,那就說明你真是蠢到家了。可若你是恨他,又大可不必。」
「你在我身邊,他不敢再動你。我會護住你一世平安,安心就好。」
王霖緩緩起身,離開書房。
……
王霖去了李師師院落。
院中發現了韋瑩的女官肖嵐,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個不省心的蠢娘們兒,不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別苑,到處胡竄幹麼?該打!
肖嵐見他面色不善,倒是想到了別處。
便有心想去勸韋妃趕緊走,免得攪了人家夫妻相聚的好事。
「拜見郡王爺!」肖嵐施禮拜下。
王霖淡淡道:「不敢,你是韋妃娘娘身邊的女官,我一個外臣,實在不敢當此大禮。」
肖嵐面色一呆,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王霖,一時間有些畏懼,卻不敢反駁,只默默退到一旁。
李師師和韋妃聽到動靜並肩出了花廳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見王霖冷著臉望向韋瑩,「娘娘日後要離開別苑,最好是先跟我府上女官說一聲,不然,萬一娘娘出了意外,讓臣如何向官家交代?」
韋瑩心頭一跳,看出王霖的不滿,卻故作不知,笑道:「本宮今日本在別苑歇著,突然聽說你要杖責構兒,本宮就嚇了一跳,這才出來看看,半路上遇上師師妹妹,就在她這裡坐了坐。」
三言兩語就把她為何出現在李師師這邊解釋了個清清楚楚。
果然不愧是在後宮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呆了十幾年的人。
王霖面色一緩。
「好了,師師妹妹,本宮就不打擾你和郡王爺團聚了。」韋瑩斜眼瞥了王霖一眼,那股酸氣撲面而來。
王霖突然道:「娘娘既然來了,不如再坐一會,聽師師撫琴一曲?」
韋瑩一怔,就被李師師笑吟吟拉起手來又進了廳去。
李師師混跡樊樓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何其高明,她猜出王霖與韋瑩有話要談,便喚使女取琴來,焚香,爾後屏氣凝神撫起一曲廣陵散。
悠揚起伏的琴音裊裊,迴蕩在廳間,又擴散於整個小院,王霖站在窗前,冷漠的目光投向站在天井中亭亭玉立的女官肖嵐。
韋瑩目光也投射過去,面上浮起一抹奇色。
她旋即有些羞惱,莫非他……竟看上了自己的貼身女官?
這怎麼成,這是後宮正式冊封的女官,實際上也等同於皇帝的後宮女子之一……構兒說得沒錯,果然是好色如命!
色狼……飢不擇食……韋瑩心中忿忿思忖道。
「前院與後宅相距甚遠,我責罰九皇子也無幾個人知曉,她如何知道還去攛掇你出來?」王霖淡淡道:「你長不長腦子啊?」
韋瑩面色陰沉下去。
她只是關心則亂,沒仔細想,可王霖這麼一說,她馬上就意識到問題很大。
「我讓人查了,她與京師保持聯絡。只是暫時還不知她是官家的人,還是太子的人,從現在開始,你要仔細著,免得讓她傳出對你和趙構不利的消息去。」王霖低道。
「不用查了,直接誅之以絕後患!」韋瑩冷道。
「那你日後如何向宮裡交代?」
韋瑩冷笑:「渤海郡王,事已至此,你覺得我日後還能回得去後宮麼?你要覺得本宮礙眼,大可以在城外給本宮起座庵堂,本宮閉關禮佛便是!」
韋瑩突然發作,拂袖而去。
那胸前豐盈和腰下翹臀勾勒起曼妙的弧線,著實勾魂攝魄。
王霖眸中掠過一抹笑意,這娘們看上去傻白甜,其實心裡很有主張。估計此番回去,她會親自料理了這女官肖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