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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趙構又笑眯眯道:「娘啊,要是讓太子哥哥知道,朱漣跟了師傅,您說會不會氣死?」
第270章 朱家獻女
一夜北風呼嘯,室內溫暖如春。
張貞娘身子重,覺倒是少了。
她其實半夜就醒了,身邊的男人緊緊抱著她的腰身,酣睡正熟。
她不忍心吵醒他,就蜷縮在他的懷中繼續享受著別樣的溫馨。
張貞娘沒想到王霖竟真的抱著她和懷裡的孩子靜靜睡了一夜。
她能體會到枕邊人對自己的尊重和憐愛,一顆心酥軟得都要化了。
猶豫了一下,她探手輕輕搖了搖床榻的拉環。
錦兒急匆匆穿著中衣掀開帘子走進來,張貞娘窩在床上沖錦兒使了個眼色。
主婢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錦兒如何還能不明白張貞娘的意思。
她瞬時漲紅了臉,垂首片刻,才小心翼翼爬上床來,掀開被窩一角,鑽了進去。
……
日上三竿,窗外的雀鳥兒輕鳴。
王霖舒暢地伸了個懶腰,此時張貞娘已然起身穿好衣裙,倒是精疲力竭的錦兒猶自縮著嬌柔的身子沉沉睡著。
王霖雙眸睜開,對上的正是張貞娘那雙如水般溫柔的眸子。
王霖微微有些汗顏。
張貞娘卻依偎過來,含情脈脈道:「王爺,妾身服侍王爺穿衣洗漱,天色已經不早了。」
……
朱伯材又來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女官來報,王霖猶豫半天,還是去了前院書房。
見趙構正在與朱伯材站在寒風蕭瑟的院中百無聊賴地說著話,而朱漣和另外一名嬌艷女子並肩站在一側,垂首不語。
「拜見王爺!王爺萬安!」
看見王霖緩步走來,朱伯材立時撇開趙構,滿面堆笑拜倒在地。
王霖頓了頓,「朱節度,請起,何必如此?」
朱伯材笑:「草民已罷官免職,豈敢當節度稱謂。」
「起來說吧。」
王霖深沉的目光掃了朱漣一眼,伊人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王霖往書房中走去,示意朱伯材進來說話,略一猶豫,又回頭掃了趙構一眼,趙構就跟了上來。
「王爺,草民家中二女,雖粗鄙不堪,但容顏尚可,草民感激王爺厚待,無以為報,特將二女敬獻給王爺奉茶!請王爺笑納!」
王霖默然不語。
趙構在旁道:「朱伯材,朱家好意,我師傅心領了,但王府之中使女甚多,實在沒有必要納你朱家之女。再說……你也曾為朝廷大員,皇親國戚,還請各自留些體面,可好?」
朱伯材有備而來,豈能被這一兩句話所拒,也不理趙構,頓又熱切道:「王爺,小女朱漣,琴棋詩畫無有不通,又對王爺甚是敬慕。她發下誓願,若王爺不納,她便出家為女僧,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真有點不要臉了。
趙構眉頭一皺,喝道:「朱伯材,你當真好生無禮,這是以此來要挾我師傅麼?你朱家女,願意出家禮佛,那也是你朱家的事,在此說之作甚?簡直豈有此理!」
趙構心裡非常彆扭。雖然他也同情朱漣這位前大嫂的遭遇,但畢竟曾經是皇太子妃,不是普通的宮女,一旦淪為王霖的使喚丫頭,甚至是通房侍妾,那趙宋皇室的顏面何存?
朱伯材觀察著王霖的臉色,見王霖並未發怒,又想起王霖連番去朱家對朱漣流露出的某種「深意」,以為阻礙就在趙宋皇室,便冷笑回應:「九殿下,我朱家並未參與惲王叛亂,此次受無妄之災,天下人皆知。否則,官家也斷然不會恕我朱家滿門。」
「我女朱鳳英嫁於惲王不及一年,被逼自戕,她有何過?我女朱漣原為太子妃,素來端賢,又為皇家生育一子,可……卻被太子棄逐出宮,若非王爺所救,此刻也已香消玉殞。」
「請問九殿下,我朱家二女嫁於皇室,皆為官家指婚,皇族內亂,與我朱家何干?我二女何辜,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草民知道九殿下在想些什麼……但太子不仁,殘酷虐待我女,此番,難道還非得讓我舉家為趙楷殉葬,才肯放過我朱家麼?」
「漣兒厚顏自薦,也無非是知恩圖報,報王爺的救命之恩……也為我朱家謀條生路,僅此而已!」
「九殿下,請大宋皇家……給我朱家留條活路!」
朱伯材噗通一聲拜在趙構身前。
趙構面前漲紅,一時間無言以對。
趙桓確實酷虐苛待朱漣,令世人瞠目。
朱伯材把很多事說在了明面上,甚至直接說明了朱家的用意。
這固然有無奈悲涼的一面,卻也是陽謀。
朱伯材砰砰砰叩拜在地,額頭上滿是血跡斑斑。
趙構手足無措,望向王霖,見王霖面不改色一言不發,便苦笑著攙扶起朱伯材來:「朱伯材,你這又是何苦?你們朱家即來青州,便在我師傅治下,定保你們朱家無虞便是,何至於此啊?!」
朱伯材涕淚交集:「九殿下,你可知,若非王爺當日派人相救,送我等匆忙出京,此刻我朱家已經舉族死在太子的屠刀之下?」
趙構:「何至於此,不至於此!」
朱伯材忿忿道:「我朱家離京不到一個時辰,我朱家留在京師府上的僕役、婢女和親族,悉數被太子率兵誅殺殆盡,這豈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