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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有高俅府上的虞候來下請柬,說是高俅在太尉府設宴,宴請武科解試的前十名。
王霖估摸高俅宴無好宴,但反覆斟酌,決定還是應約去高家赴宴,順便探下張貞娘的下落,看能否擇機救她脫身。
……
高太尉府。
這是東京汴梁城中富麗堂皇的大宅之一,占地極廣,院落深重,規模僅次於蔡京的太師府。
高俅竟然親自在府門前迎客。
王霖和馬擴前後抵達,潘明也騎一匹白馬飛馳而至,高俅一襲青色便袍,笑眯眯站在台階上。
其實高俅此人不但生得一幅好相貌,還寫得一手好字、踢得一腳好逑。
不然他當初也得不到趙佶的青睞。
潘明冷掃王霖一眼,逕自抱拳道:「潘明見過高太尉!」
王霖和馬擴在面上也不得不躬身一禮:「見過高太尉!」
高俅哈哈大笑,「諸位不必多禮,請進!」
三人就跟隨高俅進了太尉府。
爾後其他進入前十名的舉子也先後來到,引起王霖注意的只有蔡東,此人虎背熊腰,沉默寡言,武力值與馬擴相近。
宴會設在太尉府的正廳,也就是高俅平常待客的地方。
這等規格和重視程度讓好面子的潘明很滿意,但王霖心中的警惕性卻越來越高。
高俅笑語款款,溫和待人,沒有任何當朝太尉的架子。
他態度殷切接連勸酒,馬擴雖心有防備,但還是架不住上位者高俅親自勸酒,酒過三巡後就吃了個七八成醉,雙腿打軟,站都站不穩了。
潘明酒量也一般,很快就醉意沖天,望向王霖的目光多有不善。
只是王霖此刻根本沒有心思搭理這個夯貨。
所謂事出反常即為妖,他斷定高俅此番定有詭計,心中那根弦始終緊繃著,卻故作不勝酒力,大醉而倒。
高俅起身大笑舉杯道:「這三位武功、騎射皆是一把好手,怎麼吃酒卻成了慫貨?年輕力壯、氣血方剛,倒還不如老夫!」
高俅又揮揮手道:「來人,將這三位扶到後院去歇息片刻,待他們酒醒了,回來再飲!」
他又沖蔡東等人道:「諸位,吾等繼續,咱們今日開懷暢飲,當不醉不歸!」
「諾,多謝太尉!」蔡東等人拱手為禮。
高俅哈哈大笑。
……
幾個家僕使女上前來扶走了馬擴和潘明,輪到王霖的時候,卻上來了個白衫男子。
王霖眯縫著的眸中飛速掠過一絲寒芒,竟是那高衙內的幫閒陸平!
王霖假意不知繼續裝醉,任由陸平攙扶著往後院行去。
既來之則安之,且看這高俅父子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其實他倒是冤枉了高俅。
今日宴會,實際高俅既是奉旨辦的,也是他慣常的做法。
每屆武科,他都會設私宴拉攏和培植有前途的武舉引為心腹,這回也不例外。
恰好皇帝也來了旨意。
趙佶本意是讓高俅與王霖緩和關係,避免再生是非。
實際高俅對王霖的惡感多半來自於高衙內,說到底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既然皇帝出面調和,他就順水推舟、順坡就驢。
況且宮裡消息傳出來了,王霖目下深受皇帝器重,暗定為天子門生,高俅覺得也犯不上跟一個未來皇帝身邊的親信結成死仇。
沒有必要麼。
這是高俅的真實心態。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高衙內身上。
想起高衙內那張可憎的面孔,王霖心中掠過一抹殺機。
第63章 盛怒誅殺高衙內
當王霖被陸平攙扶進一座清幽的院落,抬頭瞥見前方一座莊嚴肅穆的建築物,上方高懸著一塊名叫「白虎節堂」的牌匾,便陡然就意識到,自己差點就無意中掉進了人家精心編織的陷阱。
當年高俅為了陷害林沖,可就是來了這麼場戲。
林沖被誘導誤闖白虎節堂,犯下重罪。
這才有了刺配流放,風雪夜火燒山神廟,逼上梁山。
好歹毒的心,竟然要置老子於死地!
王霖心中冷笑,扶住陸平的手頓便得如鐵箍一般,停下腳步。
陸平吃痛,又見王霖氣勢昂然、哪還有半點醉酒不起的樣子,就驚呼起來:「來人,有人擅闖白虎節堂!」
早就埋伏在院中的數十禁軍瞬間衝出,將王霖兩人圍住。
按照原先的設計,要待酒醉的王霖誤闖白虎堂後,這群禁軍才會衝出來,抓捕擅闖軍機重地的要犯。
可現在王霖根本就沒上鉤。
王霖手中翻出一把匕首,抵近陸平的咽喉。
「爾等上啊,拿下重犯,太尉重重有賞!」
陸平毫不畏懼、冷笑著:「王霖,你難道還敢在太尉府行兇不成?」
陸平有恃無恐,管王霖進還是沒進,反正今天不能放過他。同時他料定王霖挾持自己作為人質,絕不敢真動手。
王霖嘴角一撇,手中匕首斜著往上一挑,寒光一閃,陸平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他的一隻左耳被削去半截,血流如注。
王霖單手扯住血流不止的陸平,另外一隻手從懷中掏出趙佶的金牌來,高舉著大叫道:「我沒闖白虎節堂,官家御賜金牌在此,攔我者死!」
一群禁軍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間就讓王霖拖著陸平飛快退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