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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也正緩緩睜開雙眸,面上同樣一片驚色!
麗人脫口驚呼,旋即被王霖探手掩住櫻唇,她激烈掙紮起來。
王霖無奈,倉促間只得另一隻手稍稍用力,將她腰身箍住,輕輕一拉,她便身子一軟栽倒下來,恰撲在王霖懷中。
麗人驚惶卻又感覺渾身動彈不得,口鼻被王霖死死掩住,憋得幾乎喘不動氣,而身下這男子身上發散出濃烈的男子氣息,又險些讓她窒息過去。
她渾身發軟,大腦中一片空白。
這時聽王霖輕道:「我放開你,你不要叫喊?OK?」
她眨了眨眼。
王霖就試探著放開捂住她口鼻的手。
面前這張吹彈可破、略施脂粉的俏面羞憤漲紅,擅口兮張,因為意識到這般近乎倒在男人懷中的姿勢非常羞人,呼吸自就變得急促氣短,而當她再意識到這人的另外一隻手依舊緊撫在她的翹臀上似乎忘了鬆開,便更氣急。
她飛仙髻上的簪子滑落下來,墨玉般的青絲飄落,籠向王霖的面龐。
……
王霖本以為是趙福金這邊的使女,鬧了一場無謂的誤會,結果卻聽聞是官家趙佶的其中一位嬪妃,就皺緊了眉頭。
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在宮裡秘密行事,暫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出去。
趙福金恢復了些生氣的小臉上也漸漲紅,延翠和沐蘭更是面色煞白,伺候在一旁垂首不語,渾身抖顫。
王霖在帝姬閨房中的事一旦傳開,這事就鬧大了。
白裙麗人此時心神稍定,她挽起髮髻,靜靜坐在床邊望望王霖,又掃趙福金一眼,心道:茂德你這丫頭也真是膽大包天,竟肆無忌憚將外男養在閨房中,今兒個來得幸虧是我,若是旁人……後果不堪設想。
人家是金屋藏嬌,你倒好,帝姬深宮養雄鷹?
麗人忍不住再掃眼前這身形挺拔如鷹般目光銳利的男子一眼,心中起了一絲無語言表的異樣。
這宮裡真是越來越荒誕離譜,越來越……亂了。
太子與官家嬪妃私通,官家未出閣的親女蓄養面首,而這一旦讓延福宮那位最近行事越來越古怪的皇帝知道,這寂寞深宮又將掀起一場滔天巨浪吧?
麗人忍不住幽幽一嘆,她緩緩閉上眼睛,揮揮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那意思是讓趙福金趕緊收拾殘局,打發這男子走,然後她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她哪知王霖此時正在反覆思量,該如何處置她呢。
若是普通宮女,暫時關押起來便是。
可偏偏是趙佶的嬪妃這就有點難辦了,強行留她在此必生風波,而放她走……就會走漏消息。
趙福金壓低聲音道:「韋姨娘,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裙麗人輕嘆:「茂德,本宮什麼都沒想,也什麼都沒看見,你懂了嗎?」
趙福金小臉更紅:「他……」
王霖在旁咳咳清清嗓子,趙福金趕緊把「他是王霖」的話給咽了回去,但他卻忘了很關鍵的一點,他當初頻繁進出宮禁,又曾經有宮裡伏虎的壯舉,這宮裡的不少貴人其實是見過他一兩次的。
至少是有一定印象的。
所以白裙麗人突然心中電光石火間就想起一個人來。
她猛睜開眸子,極震驚極複雜的眸光在王霖身上掃視許久,眼前人終與心中記憶身影漸告重疊,她才長出了口氣道:「本宮這才想起來,你應該就是王霖吧?」
王霖沉默著,鋒銳的目光卻瞬時落在白裙麗人身上。
白裙麗人面色一頓,柳眉一挑,卻慢慢垂下頭去。
她只覺眼前人的目光實在是太具侵略性,幾乎讓她有種被剝光衣衫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看的深深羞恥感。
王霖望向趙福金。
趙福金伏在他耳邊輕道:「她是韋妃,九弟的娘。」
趙構的娘?
王霖頓張大了嘴。
二十七八的麗人,十一二歲的兒子,想想倒也正常,畢竟這個年月女子十四五歲生孩子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只不過趙構竟有個如此年輕美顏的娘,確實給了他一些視覺上和心理上的雙重衝擊。
……
王霖趺坐下去,趙福金無比乖巧地坐在他身側,而韋妃則對面而坐,沐蘭取來一壺熱茶,為三人斟上三盞,便悄然退走。
我為趙構師,你是他的娘?
老師見家長?
王霖變得溫和下來的目光從韋妃清麗的面孔上掠過,心思忖道:這韋妃看著沉靜端寧,心計頗深,難怪能教出一個像趙構那樣擅長表演的兒子。
王霖為何出現在宮中,其意若何,韋妃沒有問。
當然她是絕不相信王霖這樣的人,會專門為了與趙福金偷情約會冒死潛入深宮。
王霖若是這樣的王霖,她煞費苦心把兒子趙構送到王霖身邊,那真就看錯人了。
韋妃眼角的餘光在王霖擱在一側的天子劍上掃過,眸光深處漸漸泛起一絲光亮。
「本宮什麼都不會問,也什麼都不會說,王少師你不必擔心本宮向外透露消息……」
「我相信。」王霖淡道。
「呃,為何?」韋妃抬起如一泓秋水般的明眸來,望向王霖。
她本以為要費些口舌取得王霖的信任,結果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斷。
「因為九殿下已去了青州,我若出事,九殿下難以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