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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說說笑笑,往書房而去。
馬擴現在是神武軍的副都統制,武將身份。但實際王霖知道馬擴文武全才,還通外交,綜合能力很強。
王霖覺得自己身邊迫切需要一個綜合性的助手,偏政務口、對接地方和朝廷中樞以及對外,但又不能對軍事一竅不通的人,來協助自己處理日常事務。
否則光靠一個燕青,用不了多久,怕是燕青就要累死在崗位上了。
他要給燕青發一個勞模獎章。
而事實上,燕王府的內官體系也是時候建立健全了。
他目前相中了三個人,一個是馬擴,可以河北道轉運副使的名義,兼任燕王府(天下兵馬大元帥府)長史和錄事參軍。
還有張伯奮、張仲熊兄弟倆,任燕王府的親衛指揮使。
其餘人選,正在由李綱、宗澤從朝中各衙門選配。
因為王霖日後要長期坐鎮河北,遙控指揮天下兵馬,所以他在河北的燕王府,就是實際上的樞密院和大元帥府的結合體。
這相當於是一個小朝廷,至少需要數百人的編制。
王霖決定下月,也就是大宋宣和二年十一月初,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約定撤軍的日子,離京赴河北真定府。
當然,屆時,种師道的西軍與岳飛的東軍(伏虎軍)會派兵一路將金兵監督「護送」出河東與河北邊境。
聽聞王霖這般委以重任,馬擴自然是心懷感動,一言一諾。
王霖與馬擴暢談良久,定下了諸多事項。
馬擴即將率一萬神武軍和諸多文臣官吏提前半月趕往河北真定,籌建王霖的大元帥府。
王霖親自將馬擴送出燕王府。
而在此時,韓嫣的王妃儀仗車馬和護衛一行百餘人,已經離開燕王府去了韓家。
斜陽日暮,秋風漫捲。
京師韓家正門軒敞,包括韓嘉彥夫妻和韓恕夫妻在內的數十名韓家核心成員,分列在府門前兩側迎候。
雖然韓嫣是韓家之後,但韓嫣現在的身份卻是燕王妃。
對於韓家人來說,這極有可能就是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后,位高而尊崇。
所以,韓嫣歸家探親,韓家長輩悉數出迎。
韓嫣坐在燕王妃豪華的馬車中,前後儀仗隊伍遍布整條街,心頭微微感慨。
她如今若是普通的大宋王爵正妻,韓家都不可能做到集體出迎。但她的丈夫現在已經無限靠近了那個至尊之位。
見車窗外娘家的祖父母、父母、長輩如此畢恭畢敬,以國禮相待,韓嫣心裡反倒是心態起了一些無形的變化。
既然韓家因為相公得到了無盡的榮耀,那麼,為相公的大局和大業付出一點,是不是理所當然?
況且嚴格說起來,這也不算是什麼犧牲吧?
韓嫣在倚翠和司琴攙扶下下了馬車儀仗,又在韓家人的前呼後擁之下,進了韓家的榮正堂。
這才重新又以孫女身份拜見了韓嘉彥夫妻和父母及諸位長輩,又與其他韓家族人見禮,譬如她的哥哥韓庭。
韓嫣坐在了韓嘉彥夫妻的右側,這就是最尊貴的賓位了,就連她的父母韓恕和薛氏,都只能位列其下。
齊國率先開了口笑道:「嫣兒,今兒個咋有閒暇回娘家看看?」
韓嫣微微側身,俏面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來:「回祖母的話,孫女今日來除了要探視祖父母和父母高堂之外,著實是有件事想要跟家裡商量。」
齊國與韓嘉彥對視一眼,都有些奇怪。
之前韓嫣也曾回娘家探視,但都是微服悄然帶倚翠和司琴了兩女從後門進宅。
可今日卻是著燕王妃的誥命冠服,起了儀仗車馬和護衛,還帶著十數名司儀的女官,興師動眾而來,顯然並非普通的探親。
薛氏訝然道:「嫣兒,何事?」
韓嫣笑而不語,突然扭頭望向了坐在韓恕夫妻之下的身著儒衫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哥哥韓庭身上。
她沉默一會,笑道:「兄長年少得志,如今以探花之名,入得翰林,也算是天下名臣了。」
韓庭嘴角一抽,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妹子,我算什麼名臣?我能中探花郎,估計還是官家給了妹夫的面子。再者……」
韓庭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面色就更古怪道:「前不久,我與江南幾位同年吃酒,他們說妹夫當日在杭州假我之名,連出十餘首曠古名作,向江南才女朱淑真求愛……說是韓庭這個名,名震天下,倒也不假,但於我何關喲?」
齊國愕然:「還有這等事?」
韓家人都望向了韓嫣。
韓嫣不動聲色道:「朱家姐姐之事,另有緣由。但兄長所言,官家點兄長為探花郎,確實與相公有關。包括兄長前番的會試得了會元,也系李相看在王爺面上,青睞有加。當然,兄長才華也是百里無一的。」
韓庭苦笑點頭:「然也。為兄心知肚明,所以說到底還是沾了妹妹的光。至於這個翰林詞臣……其實……」
韓庭欲言又止。
韓嫣心頭一動:「兄長有話請講。」
「翰林雖名號尊貴,但也只是虛名而已,如今朝中,軍國大事優於日常政務,國難當頭,我倒是想,不如追隨妹夫去河北前線,或為一府守臣,或為燕王中樞從屬,做些實務,也總比呆在翰林院中舞文弄墨要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