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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貞娘和錦兒也混在人群中進了校場,她本不願意來湊這個熱鬧,可經不住錦兒一個勁的攛掇,心下也好奇,就來了。
其實在另外一側的入口處,李師師乘坐一抬軟轎也進了場,不過與張貞娘的待遇截然不同,她在看台的正面有個專門的位置,那是樊樓使了錢從樞密院小吏手中買的。
說白了,李師師所在這片區域就是收費的VIP席位,京里的各路達官顯貴願意湊熱鬧的都來了。
朝廷的特別恩科都能成為某些人斂財的途徑,這大慫還能有什麼指望呢?
張貞娘蒙著面紗,錦兒站在那游目四顧,可任憑她看花了眼,也沒看到來參加科試的王霖的蹤跡。
畢竟要從數百舉子中尋覓王霖,不亞於大海撈針。
今日解試分為策論和武比兩場。
策論與文科取士大抵類似,不過略簡單。
武比則分為弓步射、騎射、步戰與騎對戰四個環節。
所有舉子分成四組,輪番比試,以積分計排名,前一百名入選第二輪殿試。
殿試再取前五十名賜武進士出身,授官。
十分之一的入選概率,按說還是蠻高的。
至少比後世那一比幾十甚至幾百的公務員選拔,要容易多了。
本次解試的主考官是樞密院副使孟桐,童貫的鐵桿。
考官組成人員中還有兵部左侍郎白世忠,蔡京的心腹。
再加上高俅,這三人組成考官組。
高俅雖然非主考,卻在三名考官中居於正中,這與他的地位和權勢有關。
所有武舉趺坐在地,每人面前一張案幾,擺滿筆墨紙硯。
今日策論考題並不複雜,也在王霖的意料之中,果然是主旨聯金滅遼。
孟桐起身躬身向高俅施禮道:「高太尉,時辰已到,可否開考?」
高俅揮揮手,慢條斯理道:「孟大人乃主考官,自行裁奪便是!」
孟桐點頭,剛要吩咐侍立在側的禁軍軍卒擂鼓,卻見校場外塵土飛揚,馬蹄聲奔涌如雷,不多時,一人獨騎飛馳而至。
馬上一名紅袍中年男子翻身下馬,向孟桐三人抱拳道:「下官給事中張叔夜,奉官家旨意,特來監考!」
孟桐皺了皺眉。
皇帝竟然派來一個監考的,有點不合規矩,到底幾個意思?
孟桐下意識望向高俅。
高俅閉目養神,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但高俅心中卻起了一絲波瀾,心說看來官家還是不放心某家啊,怕某家在那王霖的武科考試上做手腳,所以才臨時派張叔夜來監督。
不過,本次武科舉子眾多,有來頭者不計其數,就憑他一個山東無名小卒想要脫穎而出,難如登天,何需某做手腳!
高俅心裡冷笑起來,卻是不動聲色。
孟桐稍稍遲疑一番,便拱手笑道:「張大人客氣,既然官家派張大人來,那就請坐,本官這就宣布科試開考啦!」
張叔夜略一拱手,也不說話,直接就坐在了白世忠邊上。
第49章 殺進武比前三甲
咚咚咚!
九通鼓響,蒼勁有力的軍鼓聲久久迴蕩在東校場上空。
不說舉子,就是所有觀眾都屏氣凝神儘量保持著安靜,因為大宋王朝原本三年一度、今年因為特殊情況特別開設的武舉恩科正式宣告拉開序幕。
王霖左近處就是馬擴。
馬擴正奮筆疾書。
王霖心道,聯金滅遼之策是歸宋官員馬植首倡,馬擴的父親馬政也持此種觀點頗深,自然在這方面馬擴是頗有心得了。
這馬植原是遼國官員,官至光祿卿,不過他是出生在幽燕之地的漢人,後來歸宋。
導致北宋滅亡的原因很多,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宋徽宗趙佶愚蠢採納了「聯金滅遼」的總體戰略,導致本來充當制衡牽製作用的遼國滅亡後,女真人很快挑起戰端,南下滅亡宋朝。
王霖心裡很清楚,聯金滅遼此刻在北宋朝廷中甚囂塵上,尤其為趙佶、蔡京童貫這些人所主導,若是在策論考試上與之唱反調,他肯定過不了初試這一關。
更重要的是,即便他「慷慨激昂」或「大義凜然」寫一篇文采橫溢的反對聯金的檄文出來,也絲毫改變不了朝廷即將遣使入金密謀滅遼的既定事實。
王霖沒有這般迂腐。
他今日是應試,而非表明所謂的政治主張。
因此王霖就想起了在一本野史上讀過的關於馬植的一篇文章。
策曰:「女真恨遼人切骨,若遷使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真,與約攻遼,興國可圖也。」
確定以此為論點,王霖便發動吳用的「談兵」技能開始行文,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又默念從趙佶那裡複製來的「丹青」,大腦中一片空冥,進入了某種難以描述的玄妙狀態。
這篇千把字的命題作文信手拈來,一氣呵成。
狀態解除,王霖低頭望著自己書寫的考卷面色複雜。
靈動快捷,筆鋒瘦勁;風姿綽約,下筆有神!
果然瘦金體!
這哪是考卷,分明就是書法藝術品!
王霖以手扶額,暗道一聲慚愧。
人家趙佶苦練多年鑽研創立的瘦金體,自己完全屬於不勞而獲。在系統爸爸輔助下,甚至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跡象,要讓宋徽宗知道絕對能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