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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教諸位,這兩人到底該不該殺?」
童威童猛反駁道:「鄉間刁民的一面之詞,豈能輕信?我梁山好漢,焉能幹出這等違背人倫的獸行來?」
王霖突然望向朱貴冷然道:「朱貴,張氏女子可還在山上?穆氏兄弟辱人女兒、殺人父母的惡行,可是我虛構?」
朱貴面色漲紅,垂首不語。
其實這事梁山人盡皆知,何必問他。
「看來,只許你梁山頭領殺人放火,不許旁人說半個不字啊!爾等口口聲聲說要替天行道,卻倚仗武力恃強凌弱,濫殺無辜,這是行的哪門子道?」
「不要說區區穆弘穆春,今後爾等誰要作奸犯科,被我撞上,有一個我殺一個,有一雙我殺一雙!」
王霖言辭慷慨,他想起穆弘穆春兩人強暴同一個鄉女的禽獸行徑,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髮衝冠難以自持。
他想起前世辦過的一個案子。
兇犯同為雙胞兄弟,本為劫財,後見對方花容月貌,便又起了色心,先後下手,導致那女子被掄致死!
而隨後兩人焚屍滅跡,又將受害者父母殺人滅口。
案發之後,王霖率專案組耗費半年時間才將之繩之以法,當時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性卑劣,以至於此!
當然他「有一個殺一個、有一雙殺一雙」氣頭上的話,對於梁山人來說,也不好聽。
孫新孫立等人聞言均露怒色。
孫新大叫道:「王霖,莫要倚仗官身就在此咄咄逼人,我梁山好漢怎麼行事,要你管?老子們既然已經反了官府,就不怕你們這些官老爺!」
「縱然你說的是真的,不過是一個鄉女,多大點事?穆氏兄弟或者過分了些,但賠些銀子給她,不也就成了,何必要傷了我梁山頭領的性命?」
孫新這話立時點燃了王霖一直強行壓制起來的熊熊怒火。
說白了吧,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卑微之人命如草芥,在這些擁有武力霸權的梁山人眼中,梁山腳下一家鄉民的死活根本就無足輕重,搶了人家女兒、殺了人家父母、焚毀人家家園的事,對他們來說就如同碾死一窩螞蟻一般輕描淡寫。
即便穆氏兄弟做得不妥,但因為前者卑賤,後者最多也就是賠些銀錢就拉倒,反倒是一種恩賜了。
就是這種邏輯。
從本質上說,這種邏輯比高衙內在東京欺男霸女惡劣百倍千倍!
穿越了這麼久,即便明知這等事在身邊司空見慣,個人之力也難以逆轉這種根深蒂固的人吃人的近乎普世的叢林邏輯,但王霖還是觸之必怒!
他受不了這等事,也決不允許自己麾下有這等人存在!
所以他制定的伏虎軍律第一條,就是欺壓百姓、恃強凌弱者,無論是誰,殺無赦!
你行大惡,那我便用重典!
王霖慢慢挺直了腰板,周身氣血沸騰湧動,身上發散出的無形的氣勢和殺機,猶如一柄長劍,直刺蒼穹!
周圍梁山人面色驟變,下意識退避三舍。
「你說得甚好。在爾等眼中,一個鄉民一家就是螻蟻一群,殺了也就殺了。」
王霖瞬時逼近孫新,冷森道:「可在我眼裡,你們這些所謂的梁山好漢,其實也不過如螻蟻一般!」
「孫新——這完全是你的邏輯,穆弘穆春殺鄉民,與我殺穆弘穆春,沒有半點不同,殺了便殺了,還問什麼緣由?我縱殺了穆氏兄弟,你又能如何?」
孫新氣得渾身顫抖:「王霖,你這狗官,欺人太甚!」
顧大嫂大叫:「各位兄弟,與這狗官拼了,大不了一死,總不能咽下這口惡氣去!」
解珍解寶等人立時圍攏上來,眼看衝突就起。
晁蓋皺眉起身剛要阻止,卻被吳用一個眼色給止住了。
吳用壓低聲音道:「王霖賢弟必有深意,兄長暫且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就是。」
王霖仰天大笑:「也罷,今日我就站在這,你們誰想上來為穆弘穆春報仇,那就儘管來!或者一起上!我若敗在你們手上,任憑處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死在梁山,也算是命中注定!」
宋江剛要上前阻攔,卻被王霖冷漠的眸光投來,渾身冷汗津津,再也不敢多言。
……
梁山大寨,演武場上。
數千嘍囉和數十頭領圍觀,王霖手持一桿長槍,凜然而立。
軍鼓擂起,第一個衝上去的自然是孫新。
然而孫新的武力在王霖眼裡實在不堪一擊,他在梁山中排第一百位,屬於比較底層的存在。
孫新使一條鞭槍,他衝上場來剛甩了一個鞭花,亮了個相,就被王霖手中槍當頭劈下,勢不可擋砸中左肩,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半個回合都不到,孫新敗。
孫立見兄弟負傷,哪肯干休,立即揮舞長槍就沖了上去。
孫立在梁山排名三十九位,又曾任登州兵馬提轄,武功自然比孫新高出很多。
他一槍直刺向王霖胸口,王霖冷笑間也不躲避,直接用手中槍橫檔開去。
他此番盛怒出手,也有威懾群雄的本意在,下手便用全力,根本不加留手。
他手上是何等力量,孫立這桿槍只在兩槍碰撞的瞬間就被格飛,孫立雙手虎口震裂,滲出絲絲血跡。
孫立面色一變,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王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