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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先不說趙明誠了,清照姐姐在府上呆不住,她要孤身一人去濟南府,可又無親可投,去了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過活?」
「那就留在咱們家唄,或者從城中給她買座宅子另住也成。」
韓嫣拉起王霖的手來:「清照姐姐之所以要走,主要是因為怕人背後生出閒話,至於買宅子另住就更不妥了,人家豈不會更說她是你置的外宅?」
王霖苦笑:「這左右都不是,可就難做了。」
韓嫣將身子慢慢依偎進王霖的懷抱,輕道:「夫君,清照姐姐一代才女,曠古絕今,境遇也實在是令人可憐,我看不如讓她留在府上,日後也好教咱們孩子識文斷字,吟詩作賦。」
「我不反對啊。」
韓嫣輕咳兩聲:「夫君你是在與妾身裝傻嗎?」
……
侍女蘭兒站在房中望著一臉落寞的李清照欲言又止。
她有心想勸李清照不要離開青州,別拒絕王府的照拂,但又張不開嘴。
畢竟李清照剛與趙明誠和離,若讓她改嫁王霖為妾,她如此心高氣傲,焉能同意。
門被輕輕敲響,蘭兒推開門見是王霖,大喜過望。
立即跪倒在地:「蘭兒見過使君。娘子,使君來了呀!」
李清照玉面清瘦。
這兩日因為心情哀傷,更加神傷削骨。
她起身向王霖一福道:「清照見過使君。」
「見過易安先生。」
王霖笑笑,瞥蘭兒一眼:「蘭兒姑娘,我有幾句話想要跟易安先生單獨談談,可以嗎?」
「可以的!可以的!」蘭兒急匆匆就退出門去,為兩人將門關緊。
以她如今處境,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儘管以李清照的灑脫也難免有些尷尬。
她定了定心神,眸光輕柔望著王霖,靜靜道:「使君有話請講。」
「我聽夫人講,先生意欲獨往濟南府去,我覺不妥。你們李家在原籍已無親眷可投,你一介女流,去了濟南如何過活?」
李清照黯然,旋即淡笑:「清照有手有腳,總不至於餓死吧?」
「既然先生可自食其力,留在青州不是一樣的嗎?」
「青州傷心地,清照實在不願久留。」
「況且,清照如今為棄婦,若長期留在使君府上,其實連累使君清譽,實在不是清照本心所願。」
「一些流言蜚語,先生何必在意?」
王霖笑笑:「若是先生實在是畏懼人言,那我便給先生一個名分如何?」
李清照瞬時滿面漲紅。
她良久才道:「使君這般……讓清照怎麼說呢?使君府上家眷甚多了,清照……容顏粗鄙,實在不堪使君厚愛,請恕清照不能從命!」
「若是使君覺得清照如今無家可歸,又剛被棄之,就生出輕薄之意,或想利用權勢強自納我進門,清照斷然是寧死不從的。」
蘭兒在門外偷聽,聽李清照這般作答,急得只搓手,她心道:娘子啊娘子,既然使君對你有意,你又何必這般推三阻四的,跟了使君有啥不好的呀?!
王霖苦笑,知道李清照會錯了意。
便趕緊解釋道:「我雖然甚是仰慕先生,但還不至於這般無禮,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作出這種無恥的勾當來。」
「我意啊,我這渤海郡公府上還缺個教化禮儀、掌史典籍的女官,若先生不反對,自今日起,你便為我開府的從九品尚議博士如何?同時可兼管青州官學事宜,日後我家小孩也都教給先生來管教了。」
李清照先是愕然,旋即有些歡喜。
若是充為掌管文化教學的女官那自然是極好的了。
她既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渤海郡公府上,又可以發揮一身所學,何樂而不為?
她旋即意識到自己前番會錯了意,又想起王霖說的那句「我雖然甚為仰慕先生」,雙頰生霞,紅得像兩枚熟透的蘋果。
微微垂下頭去。
王霖見她雖沒開口應允,卻也沒有反對,便知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王霖的安排倒是讓韓嫣都很意外,又極歡喜。
作為李清照的擁躉鐵桿粉絲,為了解決李清照的名分問題,韓嫣其實並不排斥王霖納李清照為妾的。
可充為女官顯然更妥當。
保全了李清照的名聲,也不至於給朝中那些言官留下構陷王霖私德不修的把柄,誰也挑不出理來。
第195章 夢會九天玄女,我不是宋江!
「歲往月來,忽復九月九日。九為陽數,而日月並應,俗嘉其名,以為宜於長久。」
進入深秋的青州,天高氣爽。
九九重陽這日,青州人呼朋引伴,登高望遠,賞花飲酒,吟詞作賦——逐漸恢復本我狀態的李清照,又在半山中組織了一場名動青州的重陽詩會。
參與者甚眾。
自有青州大商賈贊助出資。
看李清照神采奕奕與青州士子詩詞相合,被趙明誠所傷的心緒已不復存在,王霖帶著武松和燕青悄然離去。
他喜歡這種狀態的李清照。
王霖覺得離開趙明誠,放飛自我的李清照,應更能發揮出更高的天賦來,寫下更不朽的名篇。
王霖三人沿著山徑繼續往上攀登,突然在一座陡峭山峰下發現了一座新建雕樑畫棟的廟宇,便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