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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瑩啐了一口,媚眼如絲瞪了他一眼。
王霖輕笑上前去就坐在韋瑩身邊,柔聲道:「你若有話就問吧,你我之間,其實不必這麼生分。」
韋瑩倒在王霖懷中:「這幾日奴就跟做夢一般,官家居然真就將奴和構兒托給了你,奴在想,這不是羊入虎口麼?」
王霖順手在她豐潤處撫去:「其實你才是虎狼,我為綿羊。」
韋瑩面紅耳赤:「奴和構兒都落在你的手上,以後任由你拿捏,奴也不敢求別的,只希望你能護住構兒一生平安吧。」
「嗯,娘娘放心,孤將視趙構為子!」
韋瑩霞飛雙頰,嬌艷欲滴:「你……壞人!」
……
王霖緩緩坐起身來,望著身側羞不可抑的韋瑩,輕道:「我在想,是把你們娘倆安置在別處,還是安置在青州呢?」
韋瑩一怔:「構兒改封青州,難道不應該在青州設立王府麼?」
「小小一個青州城,有我這個渤海郡王,如果再有他這個益都郡王,一城雙王,似有不妥。」王霖沉吟了一下:「要不然的話,我在登州為趙構修建王府,沿海而居,其實蠻不錯的。」
韋瑩俏面一變:「你要讓我們離開青州?」
「構兒年幼,若不在你身邊隨時看顧,在這人生地疏的地方,你讓我們娘倆怎麼活?」韋瑩流下淚來。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考慮到青州非東京,城小民弱,我很難能找到地方給你們建符合規制的郡王府吶。」
「不用多大的府邸,其實就是個名堂,加上官家賜的這些宮女太監女官,也就我們這百十號人,你諾大一個青州城,難道就容不下我們娘倆?」
王霖沉默下去。
他知道韋瑩的心思。
站在她和趙構的立場上說,她肯定不願意離開青州,離王霖越近越好,恨不能就住進他的渤海郡王府。
倒也不是沒有地方,只是這要傳回東京,又將引起朝野沸騰,何必自尋煩惱。
「好了,不然等回了青州,我們再商議?總得徵求一下趙構的意見吧?」
「以後在青州,有趙構在,你我恐怕就不能時時相會了。」
韋瑩撅了噘嘴:「你把奴從宮中帶出來,這算什麼?算是要始亂終棄麼?奴不管,你若不要我,奴就上奏官家,說你穢亂後宮……」
韋瑩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
……
青州。
李清照披著裘皮大氅,靜靜坐在紅燭下默誦著王霖那首從京傳過來的破陣子——送張太尉赴河北。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這兩日,青州堪稱是滿城都在傳頌這首詞,所謂「詞中龍鳳、並稱王李」的說法也被人津津樂道,畢竟這詞中龍鳳都在青州,而隨之傳來的還有王霖再次平叛救駕繼而封王的消息。
李清照瘦削的身子在燭光下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剪影,她眼前浮現起王霖那張英武儒雅的面孔來,面上忍不住浮起一朵紅霞。
她是文中魁首,喜歡的是吟詩作賦,飲茶讀書,有時候還難免會才情滿懷,多愁善感。
實話講,王霖那些什麼伏虎神將、天下第一的名頭,李清照並未太在意,但這首詞卻在李清照心中盪起一絲漣漪,久久不能散去。
李清照起身去打開窗戶,一陣蕭瑟秋風吹進,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窗外夜色如水,明月如鉤。
她怔怔站在窗前良久,心中憂思不去,便輕輕吟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時卻聽一個清脆柔美的聲音傳來:「清照姐姐,可曾安歇?」
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婦笑吟吟穿過抄手遊廊,來到院中,身邊跟隨著兩個容貌絕艷的少女,一個嬌俏可人,一個艷若牡丹。
李清照定了定神,見是潘金蓮,不敢怠慢,立時迎出房去。
「清照拜見潘娘子。」
雖然潘金蓮不是王霖正妻,但誰都知道她在王霖心中的位置,同樣擁有朝廷誥命,在府中地位僅次於正妻韓嫣。
潘金蓮輕笑,扶起李清照來:「清照姐姐,霖郎傳回消息來,他即將返回青州,咱們這渤海郡公府已經要升格為渤海郡王府了。」
李清照也笑:「那敢情好。日後不能叫使君,要改稱王爺了。」
「聽聞霖郎封王,孟家家主就將孟家在隔壁的那座宅子也讓了出來,這兩日已經開始擴建,兩府合為一府……嫣兒妹妹身子極重,這改建的事兒就交給了奴。」
潘金蓮握住李清照的手,又道:「孟家的宅子其實比咱們府上還大,裡面好些院子、園子,嫣兒妹妹說名字好生土氣,想請清照姐姐幫著起幾個名兒可好?」
李清照一怔:「這如何使得?」
「嫣兒妹妹說了,清照姐姐文采橫溢,起出來的名字真的是風雅有趣,比如你給她住的院子起的瀟湘閣,給我住處起的會芳苑,都是極好的名字,家裡姐妹們都指望清照姐姐再出手吶。」
潘金蓮笑著又道:「嫣兒妹妹說清照姐姐與霖郎號稱詞中龍鳳,你這院子,不如就叫龍鳳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