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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笑笑:「薛掌柜客氣。不知吾兄何在?」
薛貴面色一變,嘆息:「王公子來晚了一步!」
王霖皺眉:「薛掌柜此言何意?」
「楊賢弟來京,去京營殿帥高太尉那邊上下打點疏通,本意是想官復原職、至少謀個出路,不料那高太尉……」
薛貴壓低聲音道:「那高太尉人甚貪婪,嫌楊賢弟銀子使得少了,便將楊賢弟趕出了太尉府。楊賢弟心中憋悶,那日吃了酒,在街上路遇東京潑皮牛二行兇撞鬧,也不知如何就衝突起來,用刀活活將那牛二給捅殺了。」
「事發,東京府尹憐惜楊賢弟有身好武藝,又係為民除害,所以百般回護下,才將楊賢弟刺配河北大名府……」
王霖本以為自己資助楊志不少銀兩,楊志就不至於窮困潦倒在東京賣刀,也就談不上殺牛二被發配了。
結果……
看來楊志接連不斷的劫難,純屬系統註定,誰也難以改變。
不過想想也對,若是楊志不發配大名府,不護送生辰綱,那後續晁蓋等人如何劫生辰綱上梁山,很多水滸情節都無法推動,系統爸爸的考慮也不無道理。
也許吧。
不過王霖覺得執著這個無意義。
於是王霖就住在了歸元客棧,包了一間房。
此地位於汴梁內城的中心繁華地段,距傳說中的相國寺不足一千米,距離武科報名地兵部衙門就更近了,出客棧門往東一百米便是。
王霖去看了告示,發現今年的武舉科與往屆截然不同。
當今大宋官家下旨,為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特開武舉特別恩科,精簡原本解試、省試、殿試的三級考試制度,調整為初試和複試兩個階段。
初試由兵部主持,京營殿帥高俅高太尉監管。
複試由皇帝親自主持。
而且,除了武藝、騎射、策論屬於必考項之外,官家在複試上還會親自出題作為附加考。本屆武科狀元,將點為天子門生,賜同文進士出身。
王霖反覆斟酌,覺得北宋朝廷此番動作,應與當前的形勢有關。此刻大慫朝中有很大一股力量主導聯金滅遼,這些居廟堂者自以為深諳合縱連橫之道,其實就是引狼入室。
王霖去兵部報名,被要求繳納五貫錢的報名費。
他暗暗搖頭,果然大慫朝廷,末世之兆,開特別恩科為國選拔人才都忘不了斂財,真的沒救了。
這五貫錢對於王霖來說不值一提,可對於很多千辛萬苦趕來應考的貧寒舉子而言,又不是個小數目,不知道要擋多少人的路。
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雄壯的青年雙拳緊握,與接受報名的兵部吏員交涉未果,忍不住發作起來,結果就被衙門守軍給轟出門來。
青年跺了跺腳,在門口怒道:「朝廷恩科,竟還瘋狂斂財,簡直豈有此理!」
「這等恩科,某不參加也罷!」說罷,青年就要忿忿而去。
王霖掃一眼,就笑吟吟走上去抱拳道:「仁兄!」
【馬擴—生命7,智力7,武力23,聲望15,技能:錚錚鐵骨。】
北宋末年鼎鼎大名的傳奇外交家,名將。
沒想到也來參加武舉科。
馬擴停下腳步回望王霖,也抱拳回禮。
「仁兄莫非要放棄應考?」
「報名尚要斂財,科試可想而知。某心甚失望,所以就不想考了。」
「貪官污吏把持環節,藉此聚斂錢財,確實令人義憤。不過,仁兄千里迢迢來到東京,就此放棄豈不可惜?」
王霖又笑道:「若人人都如仁兄一般,因一時之氣放棄應考,此番朝廷開的恩科,終歸還是會讓一些蠅營狗苟之輩混進朝堂,那麼,朝廷由此非但選拔不到真正的人才,反而導致官場更加昏暗,如此形成惡性循環,我大宋朝廷何時才有清靖之日?」
聽這話馬擴沉吟片刻,嘆了口氣:「某也非拿不出這五貫錢來,只是覺得氣不過!聽仁兄一席話,方如夢初醒,為這群貪官污吏而自絕前途,實在不值!」
「在下馬擴,請教仁兄高姓大名,何方人氏?」
王霖笑吟吟道:「在下山東清河縣,王霖。」
第39章 月下偶救張貞娘
馬擴來自甘隴,其父馬政也曾中過武舉,授承節郎、京西北路武士教諭。
馬擴來京應考自是效仿其父,胸懷報國之志。
聽說王霖便是那最近聲名鵲起的山東打虎英雄,自又重新見禮。
兩人都有相見恨晚之意,便去鄰近酒樓吃了場酒才各自告別,相談甚歡。
與馬擴分手,王霖便沿繁華街巷信步而行,此時華燈初上,東京城內遊人如織,人聲鼎沸,好一番熱鬧盛景,他也想來一番夜遊開封,體驗下清明上河圖的浮世繪。
相國寺斜後方有座三層高樓,雕樑畫棟,名喚樊樓。
王霖走到近前略一打聽,才知是一代名妓李師師的寓所,便忍不住停下腳步。
王霖自然想入內見識一二。
只是樊樓今夜突然關閉,門口還守著十幾個彪形大漢,戒備森嚴。
王霖抬頭望向這座樓的最高處,隱見某間幽室紅燭高懸,人影婆娑,清雅的絲竹之音似有似無傳出來,空氣中瀰漫著奢靡氣息。
他默默心道:八成是宋徽宗趙佶來了。
關於趙佶和李師師的情事,幾乎被當時或後世的野史、筆記小說寫得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