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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快步走到近前,環視四女,忍不住輕嘆一聲。
他此時暗道一聲僥倖。
若是趙佶真的死於這場風波和叛亂之中,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趙福金四女。
所以,幕後操縱叛亂的石玉成真的該死!
王霖牙關緊咬,怒氣捲起。
趙福金卻明顯會錯了意,抬頭來哽咽道:「陛下,臣妾等自知不該來,但為生父,為人倫,為孝道,卻不得不來,還請陛下施恩,留我父親一條生路吧!」
王霖嘆息著將趙福金攙扶起來,又一一扶起了其餘三女,擺擺手道:「去御書房說話。」
王霖與四女進了御書房內,在御書房內行走的孔琳識趣得帶女官上官清自行離去,給皇帝和四女留出了單獨溝通的空間。
宮裡這兩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趙佶率趙氏皇族謀反,皇帝龍顏大怒,要一舉將趙氏宗室殺盡滅絕的傳言甚囂塵上。
王霖環視面色悽惶的趙福金四女,緩緩點頭道:「你們不必擔心,宋皇安然無恙,朕已命錦衣衛將他送來燕京,估計也就是這兩日間就要到了,到時候,朕會安排你們見面。」
崇德幽道:「陛下,臣妾自知趙氏宗室有負於陛下,尤其是吾父……」
王霖擺了擺手,打住了崇德未說完的話:「好了,你們不必說了,朕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朕理解你們,朕這裡,可以給你們吃一顆定心丸——為了你們,朕永遠不可能對宋皇下手,縱然宋皇犯下謀反之罪。
但究竟該如何處置他,因為此案事關國體,朕不能擅專,要交由朝廷論處。」
趙玉盤喜出望外,面色漲紅,顫聲道:「陛下所言當真?」
王霖笑笑:「朕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但除宋皇之外,趙氏宗室,但凡參與謀逆者,朕當明正典刑,以正國法,否則,天下人群起而效仿之,朕這大燕江山也不安穩。」
趙福金涕淚交集,盈盈拜倒在地哭泣道:「臣妾拜謝陛下隆恩浩蕩!」
崇德和柔福也哭拜在地。
王霖嘆息著再次起身攙扶四女,心頭卻起了一絲奇異,在這種事情上,皇九子趙構如何能夠缺席?他居然不來向自己為趙佶求情?
……
政事堂。
皇帝拋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然後就走了。
將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政事堂五位閣相來處理。
李綱一直在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他心裡其實頗不安穩,他的兒媳石曉惠的娘家涉案,其兄石玉成為幕後主使之人,無論如何,他都要規避嫌疑。
吳敏沉吟良久,憂心忡忡道:「諸位,不知聖心如何,若陛下對宋皇和趙氏宗室有了殺心,我等如何商議都是無濟於事……」
內閣五位老臣中,宗澤對前宋和前宋皇帝趙佶的感情最淡,他冷笑道:「附逆之賊,難道不該誅殺?若天下人群起而效仿,朝野上下今後必不安穩矣。」
郭志舜皺了皺眉:「話雖如此,但畢竟宋皇與其餘趙氏宗室不同,他為陛下岳父,有茂德、嘉德、崇德和柔福四位殿下在,陛下如何能誅殺其生父?」
「國事大於家事。況且,趙氏宗室蠢蠢欲動,留之,早早晚晚都是隱患,不如長痛不如短痛,永絕後患。」宗澤冷冷道。
黃岐善插話道:「在老夫看來,若是陛下存了殺意,便不會來徵求吾等意見,更不會將趙氏宗室謀反案移交朝廷和三法司論處了。陛下至情至性,老夫判斷,他一定不會殺宋皇。不過,為大燕就江山穩固計,宋皇雖可免死罪,但日後卻不能再如以往……」
郭志舜斷然揮手道:「不若效仿古人,將宋皇等一干人等交三法司議罪,此後,以其鬚髮斬之,以替其罪。爾後,命其披冠出家為道吧,燕京城北有一座青雲觀,而宋皇又素來崇道,以修道來安度晚年。」
黃岐善旋即贊同道:「大善,老夫附議!」
黃岐善和郭志舜一起望向了宗澤。
宗澤有些忿忿道:「宋皇若可由陛下特赦,但其餘宗室趙氏絕不可輕縱,不然,我大燕朝廷永無寧日。」
黃岐善和郭志舜連連點頭,他們主張寬恕趙佶,那是因為他們曾經作為大宋的臣子,對大宋皇帝懷有一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感情,而且考慮到皇帝當下後宮的處境,權衡利弊,宋皇趙佶不殺要比殺之更得民心,更不會給皇帝惹麻煩。
但其餘趙氏宗室,他們可沒有半點的悲憫之心。
李綱嘴角一抽,照舊一言不發。
郭志舜掃他一眼,笑道:「李相不必如此,石家女並未涉案,陛下已經親口赦免其罪。不過,如今其母自戕,其兄在逃,李相還是儘快回府,安撫家宅為好,免得生出事端來。」
李綱長嘆一聲,向黃岐善宗澤郭志舜吳敏拱拱手,轉身落寞走去。
第644章 舉國之怒和趙佶的最終結局(10)
後宮之中,剛剛安撫好趙福金四女情緒的皇帝王霖,自覺有些頭大和心煩意亂,便在宮中信步而行,不由就來到了李清照和朱淑真居住的宮苑,漱玉宮。
兩女素來居住在一處,相處甚篤。
兩大才女,原本一南一北,如今同居於後宮,均為皇帝寵妃,說起來也是一段佳話。
可自打兩女有了身孕之後,她們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如何調養身體上,不再像過去那麼情緒敏感化,經常悲傷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