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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平時居軍中,很少出現在內朝。
她的身份比較複雜,不能單純看為宮妃,她畢竟還是大燕在編的軍中統制,掌控萬人,還有一個女營。
「臣等不敢。臣等,拜見娘娘!」張浚等人吃驚之餘,趕緊起身行禮。
花蕊鋒利的目光在顧慶川身上掠過,她不怎麼喜歡這個一根筋的顧慶川。
顧慶川尷尬,嘴角一抽,卻是拱手行禮道:「請娘娘息怒,臣絕不敢冒犯聖躬,臣只是……」
花蕊淡然一笑,不願意糾纏,就擺擺手道:「好了,顧大人,此事再也休提。」
待眾人行禮畢,花蕊又略一拱手道:「末將花蕊,見過諸位軍機大臣。」
前面是臣見皇妃,後頭就是花蕊作為軍將向軍機處的權威見禮。
眾人趕緊躲避。
這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但花蕊性格明快,她不願意繞彎子,就直接道明來意:「劉信叔,我有幾句話說,能否單獨一談?」
她這是說,自己是來找劉琦的。
非公事,而是私事。
劉琦微微有些遲疑。
畢竟花蕊是宮妃,皇帝內眷,他是外臣,單獨相見,於禮不合。
但花蕊卻不耐煩道:「行了,我沒有那麼講究,你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花蕊逕自走向偏廳口,但又在張浚等人的視線之內。
花蕊還是很知分寸的。
劉琦只能跟了過去。
兩人面對面談了一番,至於談了什麼,張浚等人沒聽見,但隨後花蕊揚長而去,返回的劉琦的面色就顯得有些古怪。
張浚,馬擴,韓庭,岳飛,顧慶川,目光都落在年輕的劉琦身上。
劉琦略一遲疑,還是拱手道:「諸位,花妃娘娘的意思是說,要讓某去尋那楊沂中,為陛下……做個媒人。」
花蕊確實是這個心思。
花蕊在軍中,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流言。雖然岳飛已經及時予以制止,但這種八卦怎麼能控制得住,軍卒私下裡還是少不了議論傳播。
花蕊與扈三娘和梁紅玉私下裡碰了碰面。
如果說王霖不肯大規模選秀,一是為了節省宮廷開支,二是為了諸女,不願意讓後宮進入太多亂七八糟的女子,生出無謂的事端來。
那麼,花蕊這些內眷自然在感動之餘,也會主動為皇帝考慮。
她們三女長居軍中,偶爾會輪換侍寢。
但宮中日常,也就是朱漣數女伺候。
花蕊還是覺得人太少了,那座行宮深邃而豪闊,但卻顯得冷冷清清。
既然皇帝看中了楊家女,花蕊覺得她們應該幫皇帝玉成此事。
一個民女而已,得到皇帝青睞,這是天大的福分。
扈三娘自然毫無意見。
倒是梁紅玉當時有些遲疑道:「兩位姐姐,是不是問問陛下的意思?」
扈三娘擺了擺手道:「陛下的性子咱們姐妹誰人不知?他不會主動往宮裡納新人的。但是作為一國之君,後宮清冷,咱們面上也不好看。」
花蕊笑了笑:「我已經見過那楊月兒一面,的確是生得花容月貌,品性也不錯,看起來,倒與紅玉妹妹有幾分相似。」
……
軍中的流言其實受衝擊最大的還是楊沂中本人。
這兩日他還沒來得及完成軍中的交接,可是眾軍同袍投來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長,他心中實在難堪。
他其實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自認為自幼讀書習武,文韜武略並不壓於軍中的一些將領,缺的無非就是一個機會而已。
如今機會有了,卻為人非議。
但他自己其實也心虛得緊。
常言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皇帝如此信重,顯然是有原因的。
難道……真的是妹妹姿色過人,被皇帝看中?
這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楊沂中心思糾結,不知該何去何從。
心思單純的楊月兒本來一直處在即將入軍校讀書、日後成為花蕊一樣的女將的興奮情緒中,聽聞這般流言,實際心頭也起了一絲茫然。
但,皇帝若真看中了她,她能拒絕麼?
雖然能委身給皇帝這樣一個無論怎麼看都很完美的男人,她心裡是不排斥的,但她的夢想怎麼辦?
她硬纏著兄長楊沂中來真定投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也能率軍上陣殺敵,成為花木蘭一樣名垂青史的女將麼?
可這就要進宮當籠中鳥、金絲雀了……
楊月兒俏面上浮起一抹無言的哀傷來,心中更是跳出了一個大膽且近乎瘋狂的念頭:她要拒絕,她不能入宮!
院中,楊沂中正想進入妹妹的閨房與楊月兒商議一番,探聽下妹妹的心思,卻聽門口傳來軍卒的叩門聲,隨後是一個熟悉的男聲:「正甫可在?」
是貴為大燕軍機大臣的劉琦。
楊沂中不敢怠慢,立時匆匆迎向了門口。
第479章 朕重用誰,就看中誰家女?
劉琦進了楊氏兄妹暫居的小院,又進了客廳,分賓主坐定,爾後劉琦的面色微微有些尷尬,他覺得為皇帝保媒這差事實在是……
劉琦勉強一笑道:「正甫,汝妹今年芳齡幾何,可曾婚配人家?」
劉琦此言一出,楊沂中又不是傻子,立馬就明白過來,劉大人這是來給皇帝當說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