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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慕容氏的族人突然走過來低低道:「馬大人,使君臨別時讓我轉交一封書函給你。」
馬擴接過,從頭至尾看完,忍不住長嘆一聲:「我當使君此番一意孤行,就是一時衝動意氣用事,沒想到他另有深意……我懂了,鄭主事,使君是我大宋遣金正使,他扯起使節大旗在高麗鬧將起來,金人必不能坐視不管。」
「馬大人,下官不明。」
「高麗人假借海盜名義攻我大宋使團,說明高麗國內此刻在臣服金人的事上還有爭議,企圖破壞宋金聯盟,但這事損傷的是金人的臉面,以金人之囂張狂妄,他焉能忍受高麗人如此挑釁?」
「所以,一旦金人知我大宋正使落在高麗,必起兵接應,此番,使君無虞矣!」
馬擴哈哈大笑。
第176章 犯我大宋,雖遠必誅!(3)
三千虎神衛鐵騎列兵開城外。
這是高麗國內最為繁盛的一座城池。
不過與大宋的東京相比,高麗人的京城實在是太寒酸了些。
城牆不足十丈,城闊也就十餘里,還不如青州。
猝不及防的高麗人緊閉城門,守軍都衝到了城牆上,面色都有些錯愕。
王霖騎馬立在大宋使節大旗和伏虎軍軍旗下,手中龍膽亮銀槍,背負神臂弓,面色冷漠。
依舊一襲白衣的慕容婉兒持劍騎在一匹紅馬上,秀麗的面色極其複雜。
她著實敬佩於王霖的膽色和當機立斷的魄力。
高麗人雖然弱小,但終歸也是擁有兩百多萬人口的國度,坐擁軍馬十萬。
而開城又是高麗人的京師所在,守軍一定不會少了。
可王霖竟然就憑這三千鐵騎就敢進逼高麗京城。
當然,她更震撼於王霖麾下這支鐵騎的軍紀和強大戰力。
她心裡明白,這或許是王霖最大的倚仗。
……
開城王宮。
年邁的高麗王王俁,此刻已經是病體纏身,很久不上大殿理政了。
高麗國政基本上交給了外戚、國相李資謙。
李資謙是高麗豪門、仁州李氏的代表人物。
但今日突發橫禍,宋兵驟然兵臨城下,毫無防備的高麗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是打是和,雙方爭執不下,高麗王不得已拖著病體臨朝。
態度最強硬的當然是李資謙了。
「我王,宋兵不宣而戰,區區數千人馬,何足道哉?不若命開京防軍即刻出戰,就在開城外殲滅這支宋軍,然後再遣使質問宋國皇帝,要個交代!」
高麗開城禁軍統領尹全立即拜伏在地:「陛下,宋人欺我太甚,請陛下准我率軍一萬,出城迎戰!」
翰林學士鄭知常站出來大叫一聲:「不妥!陛下,宋人兵臨城下,必有其緣由,臣方才遣人與宋人聯絡,方知前因後果,還請陛下明察!」
高麗王劇烈咳嗽起來,好半天才無力道:「鄭學士,你說說看到底為何,朕也覺得宋人無緣無故突然兵臨我高麗,著實有些奇怪。」
鄭知常道:「陛下,城外宋人領軍者,乃大宋渤海郡公、伏虎軍節度使王霖,此人號稱伏虎神將,神勇無敵,絕非我高麗軍馬可擋。關鍵是,此人奉命出使金國,據說在海上突然遭遇我高麗千餘人馬襲擊,所以,才半路改道開城,來我高麗討個說法!」
李資謙怒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宋人出使金國,與我高麗何干?我高麗何曾派兵襲擊他宋朝使團?」
李資謙麾下忠臣紛紛開口駁斥。
鄭知常面色如常,淡淡道:「國相何必動怒?那國相倒是說說,宋人好端端地出使金國,為何突然來我高麗挑起戰端?」
李資謙冷笑:「我怎麼知曉!陛下,不可猶豫了,宋人如此犯我高麗,兵臨京師城下,若我高麗再無反應,豈不是更加讓宋人蔑視我高麗國威?」
鄭知常心中冷笑:我高麗還有何國威可言?女真若虎狼,遼人若猛獸,一個個都拿我高麗人當牛馬使喚,稍有不順,便縱兵來我境內縱橫擄掠一番!
鄭知常緩行兩步:「陛下,臣倒是聽聞仁州李氏有門客千人,三日前出海,至今未歸,此事甚是蹊蹺,還請陛下從嚴查辦!」
「臣以為,這是有人試圖破壞金國與宋人的聯盟,此番說白了吧,怕也不是為我高麗人考慮,而是為那日落西山的契丹人打算!」
「鄭知常,你好放肆,你竟敢污衊本官私通遼人?」李資謙大怒,揚手就指著鄭知常破口大罵。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國相最近與那遼人、保州兵馬大總管耶律弘文來往頗為密切,還送了自家侄女給那耶律弘文當侍妾,真以為滿朝文武都是傻子、瞎子和聾子嗎?」
「國相可知,那保州雖暫在遼人手上,可保州一線已基本淪為孤城,金人雖不曾下手,但也是遲早的事,遼人已經接連敗退,滅國之危就在眼前,你還要與遼人串聯,就為了仁州李氏的家族利益,而置我高麗舉國於金人鐵蹄之下?」
鄭知常義憤填膺:「那宋人王霖乃大宋使節,金人一旦知道我高麗攻擊宋人使團,他焉能善罷甘休?我高麗國小民弱,如何能抵抗數十萬女真鐵騎?」
「混帳東西!你竟敢污衊本相!」
雙方頓時再次吵將起來。
高麗王苦笑著坐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