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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恕好意阻擋,王霖趁勢裝醉,晃蕩著身子向韓治父子拱手道:「叔父,兄長,王霖不勝酒力,就先告罪了。」
「王少師暫去醒酒,晚間再飲!」韓科起身相送。
王霖在韓家兩名家僕的攙扶下就去了莊上客房。
這間客房裝幀甚是精美奢華,光是這一屋子的古玩陳設,紅木家具,雕花門窗,就可見韓家的財力,數百年傳承的大族底蘊非同凡響。
兩名家僕殷切服侍王霖躺下,王霖昏睡過去。
而一直到傍晚時分,當月上柳梢,東風驟起時,韓家飲宴的廳上依舊如火如荼,韓家幾個小輩更是吃得酩酊大醉。
宋氏突然跌跌撞撞跑進廳來,跪在韓恕和韓治父子面前哀呼道:「老爺,出事了!」
韓恕眉頭一簇,心頭卻是起了某種不詳的預感。
韓治霍然起身:「宋氏,何事吵吵嚷嚷,攪鬧我等酒興?」
宋氏滿面惶恐和淚痕,低低說了會,韓治面色驟變,立即怒氣沖沖向廳外奔去。
韓科緊隨其後。
韓恕皺著眉頭也起身跟了上去,其他韓家各房韓恕這一輩人及各家小輩不知出了何事,都相隨而去。
王霖所居的那間客房外,韓治面色鐵青,韓科回身將韓家諸位小輩驅走,只留下幾房的長輩在。
韓恕沉聲道:「科兒,到底出了何事?」
宋氏噗通一聲跪在韓恕身前:「大兄,那王霖……」
韓恕心中一顫:「王霖怎了?」
「妾身與琴兒見王少師吃醉了酒,好心讓廚房做了碗醒酒湯,就送了過來,剛要讓婢女送進房去給他服用,結果……」
「結果怎樣?快說!」韓恕暴怒道。
「結果那王霖突然衝出房來,將兩個婢女打暈,不由分說就將琴兒拖進房去……」宋氏伏地哀泣不止。
韓治怒髮衝冠,再也按捺不住,他一腳踹開門去,果見女兒韓琴裹著錦被,窩在床榻一腳哭成了個梨花帶雨的淚人兒,而床榻上朝牆躺著的還有個錦衣少年。
韓恕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王霖若真是醉酒後失德非禮了韓琴,不要說他女兒韓嫣要受屈辱,他與父母都丟不起這人。
韓科拔出佩劍,怒吼道:「王霖,你這賊子,幹的好事!」
韓科舉劍作勢欲劈,卻聽門外傳來王霖噼噼啪啪的鼓掌聲:「諸位真是好演技!」
第136章 坐山觀虎鬥
「諸位真是好演技!」
王霖面色平靜,出現在院中。
他身邊還站著滿面怒容的燕青,以及韓家一個青衣家僕。
韓家眾人面色陡變,尤其韓科,一個健步躥上去,扳過那躺在榻上的錦衣男子一看,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眉清目秀,昏迷不醒。
韓科面色劇烈抽搐了一下,竟然是呂頤浩家的嫡孫呂濤!
呂濤何以至此,又何以與自家妹子韓琴同處一榻,尤其韓琴還衣衫不整,蜷縮著身子只知道哀哀哭泣。
韓治暴怒:「哭什麼?丟人現眼的東西!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氏完全呆住了。
她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都站不穩,面上冷汗直流,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剛才明明是把女兒親自送進了這間客房,而且親眼見到王霖躺在榻上昏睡不起,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換成了呂家的孫子呂濤呢?
女兒的清白毀了,也沒有達到目的,同時還惹下了滔天禍端!
韓治奪過韓科手中的劍,指在宋氏脖頸之下,氣得渾身發抖:「賤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氏嘴角囁嚅,哆嗦著,眼前一黑就暈厥過去。
而床榻上,韓琴猶自掩面抽泣不止。
韓家幾房長輩面面相覷。
韓恕首先反應過來,猜出這是韓治這一房故意弄出事來,企圖陷害王霖,破壞王霖與韓嫣的婚事。
韓恕心下怒極,卻一時間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靜靜等候韓治的處置。
韓治命人一盆冷水將宋氏潑醒,親自手持鞭子用力抽打起來,打得宋氏哀呼饒命。
要說這女人也有幾分急智和狠勁兒,宋氏情急間哭喊道:「老爺,妾身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反正我們娘倆送了醒酒湯過來,結果就從房中衝出個男子把琴兒拖了進去,又栓上了門,妾身一時慌亂就跑去找老爺報信了……」
韓治停下鞭打,憤怒道:「你剛才不是說是王少師嗎?」
宋氏又涕淚交集道:「許是妾身看錯了,再說當時只有王少師在客房歇著,妾身也沒想那麼多啊……」
韓科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榻上低低道:「妹子,事關你的名節和韓家的名聲,你一定要如實說明,否則哥哥也救不了你!」
韓科使勁捏了捏韓琴冰冷的小手。
韓琴這才面色煞白抬起頭來,顫抖道:「父親,女兒該死,但女兒和姨娘真是好心來送醒酒湯,誰知道……這人就衝出房來,打暈了兩個婢女,然後就把女兒拖進房來想……」
韓琴嚎咷痛哭。其實她還是完璧之身,沒有誰對她怎麼樣,但如此種種,她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況且是自作孽。
韓恕突然冷冷插話道:「韓琴,你說清楚,拖你進來圖謀不軌的到底是王少師,還是他?」
韓琴身子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瞥了韓科一眼,隨即哆哆嗦嗦揚手指著猶自昏迷在地上的呂濤:「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