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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聽三樓迴廊上傳來一個清脆婉轉的女子聲音:「這位小郎君,可否上樓一談?」
李師師!
眾人仰望目露痴狂之色。
王霖也舉頭望去。
一襲素白長裙,面如春桃,眉若彎月,烏髮挽成油亮髮髻,嬌艷紅唇噙著一絲淺笑,果然艷壓群芳,風情萬種!
【李師師—生命8,智力6,武力2,聲望35,技能:音律。】
……
三樓會場。
幾十位達官顯貴和東京汴梁的著名文人各自坐著,面色都不好看。
樓下的動靜他們雖不知為何而起,但王霖的話卻無比清晰傳進他們的耳朵。
李師師裊裊婷婷,長袖揮舞,將王霖引進廳來,眾人目光不善都望向他。
王霖無動於衷。
李師師輕柔道:「小官人樓下一席話,可謂振聾發聵,也警醒了奴家。奴家組織這樊樓詩會,本意是以文會友,結果異化成為奴一個人的詩會,奴心甚慚愧。」
王霖淡然一笑:「在下一時失言,倒是讓姑娘見笑了。」
王霖說話間環視眾人,見果然大多是頭髮蒼白之輩,年輕的也有四旬上下。
一個六旬左右的頜下三縷長須的男子慢慢起身,目光冷漠道:「老夫周邦彥,你是何人,敢在此地大放厥詞?」
「我一介布衣,適逢其會,有感而發,若因此得罪了周大人,還請見諒一二。」
王霖瞥周邦彥一眼,心裡冷笑:「果然一樹梨花,都這般年紀了,還有鑽到李師師床底下偷聽別人床游的惡趣味,也真是個奇葩……」
「師師姑娘乃天上仙子下凡,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有不通,古有曹植作洛神賦,吾輩對師師姑娘讚譽幾句,賦詩詞於今日盛會,有何不可?」
周邦彥一臉的狂熱,旋即怒斥道:「汝一少年,何德何能,對此說三道四?」
「汝速去,不然將你拿入開封府大獄,嚴懲不貸!」
嚇唬誰呢?
王霖輕笑,也不理會周邦彥的威嚇,逕自望向李師師道:「師師姑娘,在下也有首小詩湊個趣兒。」
李師師微笑:「小郎君請賜教。」
「十七新娘七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王霖煞有介事吟罷,當場就有不少人鬨笑出聲,多半是本樓的侍者和美貌使女,這首打油詩文采一般,但實在太有畫面感,真忍不住。
「汝……放肆!」
周邦彥氣得蒼髮搖晃,喉頭髮甜險些噴血,指著長身而立的王霖顫抖著,憋紅了臉,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師師掩嘴輕笑,「小郎君真是取笑了。不過,奴見小郎君談吐不俗,想必也是滿腹才學的文士,不知可否正經做首詩詞,也好給奴這樊樓詩會助些色彩?」
「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怨春不語。算只有殷勤,畫檐蛛網,盡日惹飛絮。」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閒愁最苦!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
王霖匆匆吟完這首摸魚兒,便再深望李師師一眼,轉身就走下樓去。
他實在懶得跟這群二貨同席,實在是太無聊了。
他本意是想借辛棄疾這首詞,規勸李師師,莫要因為天生麗質就太過得意忘形,歲月流逝紅顏就是一堆枯骨,難道沒看見玉環、飛燕都化作了塵土?
李師師復吟誦著眸光流轉瞬間清亮起來,她疾走至迴廊闌干處,俯身高呼道:「請教小郎君高姓大名?」
王霖此刻已到樊樓門口。
頭也不回,逕自揮揮手朗聲道:「在下王霖,山東清河人。」
第42章 師師當面訪王霖
京師魚龍混雜之地,尤其樊樓這種地方,各方消息傳播甚快。
王霖離開樊樓不多時,很多人就把他的「底細」給翻了出來,有好事者甚至還通過兵部衙門的人,驗證了王霖的路引憑證,確定他是新出的山東打虎英雄,來自清河縣。
打虎英雄來京參加武科不算什麼。
真正讓汴梁人津津樂道的,還是王霖在樊樓怒斥譏諷周邦彥這些風流官僚及一群讀書人的事,所謂「一樹梨花壓海棠」,還有那首意味深長、才華橫溢的《摸魚兒、贈李師師》,到處傳抄擴散,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王霖聲名大噪。
大宋重文輕武,一個打虎英雄最多讓人畏懼,或者感嘆幾聲天生神力、勇猛無敵,但也僅此而已。
可打虎英雄同時具有耀眼文采,這就不一樣了,想要不引人矚目都很難。
張貞娘的使女錦兒果然偷偷去尋了處破敗的宅子,在城西很偏僻的平民區,每月租金才五錢銀子。
主僕二人連夜孤身搬走,連鄰居都沒有發現。
王霖給的兩百兩銀子沒有用上,張貞娘就催促錦兒給王霖退回去。
錦兒無奈,只得去了歸元客棧。
可到是到了,錦兒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因為此刻歸元客棧門口人滿為患,前來向王霖索詩或號稱以文會友的人,鬧鬧穰穰,將歸元客棧堵了個水泄不通。
錦兒返回,道:「娘子,我是去了歸元客棧,可是並沒有見上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