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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娘的屁!」
呂文德大怒。
「山有那樣好翻,還修米倉道做甚?!你無非是嫌攻城費兵力,你們這些客軍入援川蜀,滿腦子只顧著保全實力?!難怪你在箭灘渡敗成那樣……」
「呂帥明鑑!箭灘渡之敗,蒲擇之予末將之兵力本就不足……」
「老子明鑑個屁,老子管你?!叫你把巴中打下來,軍令如山,你受還是不受?!」
劉整怎麼看都認為他的計謀都比呂文德高明得多。
偏是官職被呂文德壓著,沒辦法。
但他脾氣也不小,冷著臉上前,單手接了令,轉身就走。
呂文德見此情形,怒喝道:「俞興,你帶一千人隨他們去!」
他麾下大將俞興會意,咧嘴一笑,故意大聲應道:「大帥放心,沒人敢不聽大帥之令!再自以為是也沒用!」
……
事實上,呂文德也意識到了劉整的打法更好一點。
但也有風險,取巴中無非是損失大點,反正的也不是折損呂家軍。
最重要的是,戰該怎麼打,由他呂文德定。
按蜀帥說的來。
第四百九十章 賽跑
劍門關一派繁忙。
「吁!哨馬馮友三,探利州歸營!」
「上前來看!」
北面城頭上宋禾親自探頭看了,見確是麾下士卒。
「望樓!閣道上可有蒙軍尾隨?」
「報!數里未見塵煙!」
「開城門,放哨馬入關……」
南面城門倒是開著,一隊隊宋軍士卒正在伐木,補充城頭擂木,大起砲車。
每隔一段時間,便是十數騎哨馬襲卷而去。
灰塵滾滾的閣道中,也有快馬奔來。
「吁!再傳,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重慶,保康軍、寧武軍節度使呂帥之令……」
「娘的,就知道催催催,一天三道軍令,煩死個人……望樓!閣道上有沒敵兵跟著這些信使的尾巴?!」
「城下信使等著!我家將軍軍務繁忙!」
劉金鎖對著城下大喊一聲,轉身走過城頭,一路上只聽叮叮噹噹,都是打造砲車、雲梯的聲音。
「咚」的一聲,雲梯架在內城牆上。
「攻城!」
一隊宋軍噔噔噔從雲梯竄上來,嚇了劉金鎖一跳。
那是俞田在帶人操練,演練攻城戰法。
再往城中校場上一看,一個方陣的宋軍還在列隊。
「老俞!要不要老子帶人砸你?!攻城哪有這麼輕巧……」
「滾開,別擋著老子的人……」
劉金鎖哈哈大笑,大步向城樓走去,路上還被林子撞了個滿懷。
「你個不長眼的猢猻。」林子嘴裡還叼了個鍋盔餅,掉在地上,撿起往劉金鎖嘴裡一塞。
「皮豐在哪?」
「那呢……你傳令?啥事?要不讓我……」
「閉嘴,關你屁事。」
劉金鎖又哈哈大笑,上了城樓,只見一隊哨探匆匆下來,顯然是剛匯報過利州情報。
「報!呂文德又派人來了!」劉金鎖大喊道。
「等著。」
劉金鎖就進去等著,聽著李瑕正與孔仙、楊奔議論。
……
「沒有偷襲利州的機會了,只能強攻。」
「劍門關天險,將軍攻下劍門關這麼大動靜,利州必然已得到消息,守軍有了準備。」
李瑕抬手在地圖上標註著。
「汪惟正……據我了解,此人是汪德臣之長子,他年歲與我差不多,字公理,有個蒙古名,叫『扎刺兒』。」
孔仙問道:「將軍何以知道這些?」
既知道李瑕已遷任成都府路步馬軍總管、益州知州,雖官印還未領,孔仙已擺好了姿態。
何況,釣魚城一戰的消息還沒傳到臨安,等到了,李瑕必然還要升遷。
「我有個朋友叫李庭玉,閒聊時說的。」
劉金鎖聽林子說過李瑕混入禮義山城之事,聽得「朋友」二字哈哈大笑,被楊奔瞪了一眼。
李瑕沒理他們,沉吟著,緩緩道:「算來,汪德臣死在釣魚城。汪惟正很可能是奉命從鞏昌過來襲爵,到利州停下……這人是新任的總帥,但還沒拿到金虎符。」
孔仙雖不了解汪惟正,但隨余玠打過漢中,對汪家還算有了解。
「汪惟正年輕,該不足慮,汪家兄弟卻個個難纏,汪直臣、汪良臣、汪翰臣、汪佐臣、汪清臣……但凡有一個在利州,這仗就不好打。」
「是啊。」
李瑕還在低頭標註。
「我們尚未完全探清楚利州的兵力,僅說目前哨馬打探到……昭化城有五千兵力。」
昭化是座小城,處在白龍江與嘉陵江交匯處,是從劍門關出了閣道遇到的第一個城壘。相當於利州的又一個門戶。
「推算可知,利州城中,只怕總兵力能逼近三萬人。」李瑕道。
孔仙問道:「有這麼多?」
「甚至不止。」
楊奔道:「阿郎是算上了後勤?」
「是,蒙軍後勤稱『奧魯軍』,雖然不全是戰兵,守城卻是綽綽有餘。」李瑕道:「便是奧魯軍,戰力也比我們的鄉兵強。」
孔仙聽了,有些失望。
李瑕與他說過,眼下的兩個選擇,孔仙是傾向於先收複利州、兵進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