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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思丹卻有些被楊文安的氣勢所懾,咽了咽口水,才喝道:「楊元帥,你太過份了!」
楊文安沒說話,目光如電看向那名正在叫囂的汪古部將領,三兩步已走到了囊思丹面前,突然提刀就砍。
「噗!」
血流如注。
囊思丹還瞪著眼似乎想要質問楊文安,人頭就已掉在了地上。
「我聽說,草原上的勇士只敬畏英雄。」
趁著周圍的汪古部將領還沒反應過來,楊文安用生澀的蒙語大聲說著,同時伸手拎住囊思丹那將要倒下去的無頭屍體,從他懷裡掏出牌符。
「囊思丹勾結唐人,想要造大元的反,引著唐軍殺進安塞城。我打算帶著你們回河套重整旗鼓,你們願意跟我走嗎?」
說著,楊文安踩住了地上那圓滾滾的人頭。
「殺了他!」
有人大吼著衝上前。
楊文安麾下士卒早有準備,一刀將其砍翻在地。這還不夠,上前將頭顱斬下。
其餘人面面相覷,不敢再發一言。
「獅子領的就是獅子,狗領的就是狗。」楊文安用漢語罵了一聲,傲視著這些人。
終於,有人鞠了一躬,道:「我們當然聽楊元帥安排。」
帳篷里,被囊思丹打得遍體鱗傷的阿蓋兀正跪坐在那,看著帳外的一幕淚流滿面。
若說之前她與楊文安通姦是為了身體的歡悅,這一刻她才視他為自己的英雄。
終於,她親眼看著楊文安降服了那些汪古部眾,走進帳篷。
「你沒事吧?」阿蓋兀連忙撲上前,關切道:「你殺了囊思丹,可他是趙王的舅舅,你該怎麼辦?」
「沒關係。」楊文安道:「我看愛不花這麼蠢,一定會敗給李瑕,能為大元守住河套的人只有我。」
說著,他語氣逐漸變得譏諷起來。
「我們大元不就是這樣嗎?看實力說話。汪古部有勢力,所以與太祖結為兄弟,世代與黃金家族聯姻,裂土封王,我好羨慕,真的很羨慕。」
阿蓋兀不懂這些,恨不能現在就親他,道:「你殺了我的丈夫,現在我就是你的戰利品……」
「想成為世侯,想有自己的兀魯思。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在大元朝,我得擴張實力。但以前能從敵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現在不行了,太難。」
「你能做到的……」
「噗。」
楊文安說完了自己想說的,忽然一匕首捅進了阿蓋兀的胸膛。
他眼神里有些無奈,道:「因為愛不花的愚蠢,我失去了安塞城,也就不需要你和你的丈夫了。」
阿蓋兀低下頭,喃喃道:「不要這樣,我不想死了……」
「我有妻兒。」楊文安道:「我在大獲城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永遠是我的妻子,你不懂禮儀,別了,蒙古美人。」
阿蓋兀愣了愣的,想說自己是汪古部人,不是蒙古人。
原來那麼久以來,他連這個都沒有搞清楚,因為他不在乎。
女人倒在了精緻的地毯上。
楊文安轉過身,向那些汪古部將領攤了攤手,接過火把丟進了帳篷。
……
夜色下,安塞城一片大火,腰鼓山大營里也是一片大火。
不是唐軍放的火,而是楊文安下令燒毀城內的一切輜重,並以火勢阻擋唐軍追擊。
做完這一切,他領著最後一支兵馬向北面撤退。
「楊文安在那裡!」
忽聽得一聲大吼。
楊文安回過頭,只見唐軍終於追到。
他本不欲理會,但當火光中望到一面「楊」字大旗,他忽然勒住戰馬,喝道:「列陣。」
「列陣!」
蔡邦光大喝,很快在北城的巷子裡拉起陣列。
南面馬蹄滾滾,只見叛將馬才已領著唐軍殺了過來。
「楊文安在那裡!」
「殺!」
雙方交戰,很快又是一地狼藉。
唐軍火器更多,巷戰有優勢。馬才仗著身後有唐軍支援、士氣旺盛,親領銳士殺向蔡邦光。
彼此原來是同袍,廝殺起來竟更加兇狠。
「狗叛徒!受死啊!」
「你才是叛徒,你們殺了老元帥!」
「去死……」
楊文安見了,一踢馬腹,驅馬向前。竟是瞬間提高馬速,衝到了馬才身畔,大刀一斬,「噗」地就將馬才斬落馬下。
面對這種背叛了自己的人,他毫不留情,大刀再斬,在馬才落地之時補了一刀,將其身體斬成兩截。
這一下的勇猛,驚得周圍的士卒愣了一下。
楊文安並不捉住這個機會撤退,反而繼續驅馬向前,直衝楊大楫。
「攔住他!」
楊大楫一直知道自己這個侄子勇武過人,驚慌之下連忙招呼士卒阻攔,自己卻勒馬往後退。
「叔父!」楊文安大吼,「來啊!你我叔侄一決死戰!」
「攔住他!」楊大楫驚慌失措,再退。
「叔父蠢到投降張珏。」楊文安邊沖邊喊,同時還揮刀撥開射來的箭矢,「我們楊家叔侄獻大獲城而降,釣魚城的守將張珏能讓你有好下場嗎?!你知道因為我們楊家,他死了多少親友嗎?!」
楊大楫想到這兩年張珏對他的冷眼,驀地眼眶一紅,覺得侄子說得太對了。
其實他早就發覺唐軍將領全都看他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