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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我想起個漢名,你幫我想想!」
「抱歉,你本名叫什麼?」
「馬可波羅!」
「馬博儒?」
「哈哈哈,我就叫馬博儒,我要求學、遊歷,我要考大唐的官!」
「你吃辣嗎?」馬致遠道:「可願與我去吃慶功宴?吃蜀中新菜,香辣兔頭宴。」
「我吃了嗎?我吃了啊,但我願去慶功宴……」
……
建統三十三年。
太倉港。
隨著巨大的轟隆聲,一艘大商船緩緩靠在岸邊。
有人從船上下來。
馬可波羅立刻就迎上了上去,熱情洋溢地道:「敢問可是朱總工當面?在下馬博儒,久仰朱總工大名。」
「馬閣下何事?」
「我到江南遊歷,聽說朱總工是當今最了得的格物學者之一,特意來拜會,增長見識。」
有人上前,向朱世傑引見起來。道:「馬先生是當世有名的探險家。」
「探險家?」
「是陛下御口對他的稱呼……」
朱世傑聽罷,向馬可波羅一拱手,問道:「馬先生是威尼斯人?」
「朱總工也知我的家鄉。」
「我們商行的人去過那裡,還有前往地中海的固定航線,一年往返一次……」
馬可波羅大吃一驚。
須知,在二十年前,他初來大唐時,在荷姆茲等了兩個月也沒遇上來東方的船隻。
而當年那一段旅途,他足足走了四年。
「馬先生?馬先生?」
「朱總工說什麼?」
「我方才說,若是乘坐我們新造的匯航號,順利的話大半年就可以到威尼斯,馬先生若有需要,可與我說。」
「不。」
馬可波羅莫名感到了恐懼,退後了兩步,道:「我不走。」
他有些失態,最後瞥了一眼那停泊在港邊的匯航號,向朱世傑一拱手,匆匆跑掉了。
……
泰和元年,京城。
「宣右散騎常侍馬博儒覲見!」
隨著一聲聲高喊,馬可波羅進入殿中,參拜了新的天子。
「馬卿平身。」
「謝陛下。」
「算來,朕與馬卿相識已有三十年矣,歲月匆匆,不饒人啊。」
「臣有幸,親眼目睹大唐三十年之繁盛,兩代天子之英明,唯願陛下與太上皇萬壽無疆,大唐萬世強盛。」
「借馬卿吉言,朕欲遣馬卿為地中海宣訪使,將朕的詔書傳諭西方各國、播中原之文教。卿可願為朕分憂。」
馬可波羅愣了一會,幾次張嘴。
最後,他鄭重地行了一禮。
「臣,遵旨!」
……
海船破浪而行。
一個滿臉鬍子的大唐官員坐在船艙中,手中持筆,鄭重寫著什麼。
「我畢生都難以陳述皇帝陛下的豐功偉跡,但決定竭盡所能將他的一部分事跡傳於西方。」
「陛下的御名是姓李,諱名瑕,他的尊號是皇帝,這個詞在我們的語言中,是眾王的王,他當之無愧於這個稱號。」
「因為就所統治的人民、疆域的遼闊、巨大的稅賦,他已超過了世界上過去和現在一切君主。並且,從來沒有一個君主能像他一樣權威,獲得他治下人們的絕對崇拜。」
「但我首先要提的,首先要為之驚嘆的,是他治理大唐這三十年來,為國家甚至為世界所做的偉大貢獻……」
番外篇·交接
建統十一年,春。
雲南路,大理府。
崇聖寺的鐘聲迴蕩,高長壽把一個骨灰盒交在住持僧人釋覺性手中,長嘆了一聲,緩緩放開了手。
香堂中擺著靈牌,上書「故大唐少師滇國公雲南宣慰使高公諱瓊之靈位」。
跪在院中的年輕人們還在哭著,高長壽過去,道:「回去吧。」
「叔父,父親就這樣走了。」
「別哭了,大哥這些年常說他飽受病痛之苦,如今心愿皆了,能走也是解脫。」
高長壽安慰了侄兒,抬頭看去,只見三座高塔與蒼山相映,感到了自身的幸運。
過去那亂世,不提活得像螻蟻一樣的百姓們。便是身邊的親友,多少人戰死、病死,而他自從廬州遇陛下以來,除了少數幾回驚險的逃生,此後按部就班,竟一步步成為當朝國舅、雲南王。
但他心裡其實有些不安。
因大唐異姓封王且就藩邊陲者,只他一人而已。
以往,可以說是因為雲南地偏路遠而高氏世鎮於此,但隨著昭通經營得當、官道鑿通、文教漸興,高長壽常常在想,陛下是否後悔當年許諾分藩自己雲南王?
……
這日,才回到大理城,馬上有官員上前,稟道:「王上,有蒲甘使節求見。」
「蒲甘使節?」高長壽問道:「是答應朝貢了?既有使節前來,為何此前不先行知會?」
「使節是突然前來。」
「召見他。」
次日,緬甸蒲甘王朝的使節抵達大理。
使節名叫忙直卜算,面對高長壽時卻有些隱隱的傲慢。
大概是因為在他眼裡,從大理滅國、投降蒙古再到如今成為什麼新唐,不過在短短二三十年。相比起來,蒲甘王朝已立國四百餘年,統一緬甸兩百餘年。
於是,當高長壽問到蒲甘王朝對朝貢的態度,忙直卜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