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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云云不由搖頭。
「賈蛐蛐啊賈蛐蛐,竟連我都能看出他早晚眾叛親離……」
第七百零八章 新的部下
吳山。
夜風吹來,帶著些菸灰的氣味。
不遠處的公主府正在治喪,燒了許多紙錢。
姜飯拿著望筒四周掃視著,觀察著沒有生人靠近,方才命手下人學了幾聲鳥叫。
不一會兒,前方的小門處響起開門聲,幾個布衣荊釵的身影走出來。
「走吧。」
閻容臉上抹著炭灰,眼睛紅通通的,顯然是剛哭過,淚水還衝刷掉了炭灰留下兩條白皙的淚痕。
她雖打扮得普通,揮手間卻還是氣度雍容。
姜飯卻沒馬上走,而是吃了一驚,訝道:「出事了?」
「從棺材裡爬出來時,被那小丫頭撞見了?」
「哪個丫頭?」
「丫頭是你叫的嗎?帝姬。」
姜飯又是一驚。
閻容自抹著淚,道:「怕甚?我與她情深如許,又不會害我……唉,都與她說清了,待她往後擇了駙馬,我哪有好下場,她放我走了。」
「那就好。」姜飯目光一轉,又道:「說好只帶四個婢子,如何又多了一個?」
「送來保護我的。」
「只怕不妥……」
「放心吧,跟了我與帝姬十五年的心腹,信得過。何況我身邊若沒個護衛,路上萬一有人起了歹心怎生是好?」
「這一定不會的,我們都是有妻室的人……」
姜飯話到這裡,想到哪怕自己並無歹心,但這一路山長水遠,船上那許多護衛難保沒人見色起意。
眼前這位,也確實是太美了些,叫人不安。
「也好,走吧。」
又掃了那帶刀的女侍衛一眼,姜飯也不敢再做停留,請閻容等人上了馬車,匆匆便往城外去。
連夜趕到烏鎮,上了運河上一條大商船,姜飯才鬆了口氣。
「請貴夫人最好不要出艙,以免讓人看到,對了,這是最好的一間艙房……」
「知道了,快啟程吧。」
「這……還需稍待幾日。」
「又稍待?我既來了,為何還不立刻啟程?」
「還有兩批人要接來,且江少卿還未到。」
姜飯安排這麼大一艘商船,自不會只接閻容一人,沒這個財力。
這位便是再急,也只能等著。
他懶得挨罵,安排了護衛,匆匆又趕往湖州……
……
「還不行船,還不行船……」
閻容好生氣悶,居於船艙中又等了三四日,心裡將李瑕罵了不知多少遍,船才啟程。
她得了交代,倒也真不出船艙,偶爾推開窗縫向甲板上看去,也有些好奇。
「那些人都是誰?」
「方臉高挑的那位是江少卿家的夫人,正與她說話那位,聽人喚作是吳夫人,乃是名儒吳定之妻孫氏。」
「吳定?誰?」
閻容身邊侍婢也曾是宮中女官,替她聯絡丁黨,對外臣事跡略有耳聞,又去打聽過了,倒也能說上一二。
「該是已故相公吳潛之三子,未曾出仕,於鄉中授教為業。」
閻容不耐聽這些,又問道:「扶著孫氏那小娘子又是誰,蠻漂亮的,孫氏的兒媳?」
「侄媳,該是吳澤之妻,吳澤乃吳實之次子。」
「吳實又是誰?」
「吳潛之四子,早年棄文從武,於京湖抗蒙,力戰而死,留下子三人……正在與江少卿說話那位便是了,旁邊才是吳定之子,那邊七個孩童分別是……」
「別說了。」閻容早不耐煩,道:「二十多號人,認又認不全。去讓他們管管那些小娃,吵死了。」
「是……」
船行數日,抵達常州,卻又停了下來。
閻容不由著惱,又遣婢子去罵姜飯。
但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實在是左右不了這艘船的行程。
……
這段時間,李瑕收復關中的捷報已到了臨安,請封劉黑馬開國郡公,請調王堅鎮守隴西,並派遣隴西官員。
滿朝上下不喜反驚,高呼李藩之勢難以遏制。
唯賈似道早有準備,不用王堅,而移李曾伯鎮隴西。
「區別在何處?不僅在王堅與李瑕有舊,且在於王堅乃武將,一入隴西,李逆必以心腹文官佐之,錢糧控於李逆之手,王堅僅有統兵之能而無調兵之權;李曾伯不同,雖同進士之出身,實有治世之能,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掣肘李逆……」
賈似道說到這裡,知道這極難做到。
李曾伯若是到成都、重慶還好說,但李瑕不可能把這兩個地方放出來,之所以請朝廷調人鎮守隴西,無非是為了吸收人才。
這是個鉤子。
沒辦法,只能掛一位重臣上去,掛上去之後,能做多少做多少吧,盡人事,聽天命。
對付李逆,無奈感越來越強。
「平章公,聽到消息,妖妃果然已走了,還查到李瑕的人到湖州,接走了吳家三房四房未出仕的子弟。」
「接這些人做什麼?」
「想來李墉當年曾是吳潛門生,與吳定交情頗深,遂吳定也投了李瑕……吳潛雖死,名望猶在,地方上也不好阻撓。」
廖瑩中話到這裡,又道:「另外,隱隱得到消息,李瑕的人,似乎在暗中唆使王堅往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