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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做了這官之後,李瑕竟還真放權給他民生經濟之事,且正好得以一展平生所學,叫他頗為驚喜。
……
這日議過事,回到公房,李冶正繼續伏案統籌,卻有小吏快步過來。
「敬齋公請看這個……」
李冶先蓋上案上的文書,方才接過幾張券引。
眯著老眼看著上面的數字,他微微訝然,道:「這張是……」
「是偽券,重慶府有人憑此兌走了大批糧食,察覺不對,一查,果然是假的。紙質、工藝,蜀地不該有人能以假亂真到這地步。」
「這防偽編號也沒錯,是有人泄漏了算法?還是……被算出來了?」
李冶喃喃了一句,眼中卻是綻出饒有興趣的光芒來。
他並未拿最複雜的算法來加密這些數字,以免各地券引查核算起來不方便。
本想著自己於算學一道已獨步天下,無人能破解。
倒沒想到,宋國還有這般人物……
「好,好,果然還是南面學術昌盛,好啊。」
李冶忽覺這王府的屬官當得實在有趣,捻須喃喃道:「那老夫就陪你們玩一玩也好……」
……
這日,褒園。
「貴人,王翠說有急事求見。」
閻容正拿著一本帳簿在算她的分紅,聞言,懶洋洋地道:「都說了不要讓她隨意進內院,我那位……信不過她。」
「王翠遞來了這個。」
閻容轉頭一看,忽起身道:「讓她來見我。」
「……」
「你說什麼?」
「當時任梅不見之後,秀環便察覺到不對,她實在不知還能找誰了……」
良久,有什麼東西砸碎在地上,碎瓷濺了一地。
「臨安這些人都死定了,都給我去死!」
第七百一十六章 治家
褒園原是一位褒姓人家的園子,因打算遷居到成都去故而賣了。
李瑕本以為閻容住下之後會換一塊牌匾,她卻並未如此。
偶爾抵死纏綿之後,她也會問李瑕自己是不是他的褒姒。
李瑕待她自是遠未到「烽火戲諸侯」的地步,無非是玩笑話,多添些意趣。
他來的時間像是有某種規律,一般隔了四五日來一趟。
穿過竹圃小徑,正見王翠從內院出來,李瑕停下腳步,臉色雖不顯,心中卻微有防備。
王翠卻是沒理他,繞了一圈,自出了院門。
那避著李瑕的樣子,倒像是李瑕要刺殺她一般。
……
「你那女侍衛不如放回臨安,她留在這也找不到機會殺我。」
進了主屋,隨口說了一句,李瑕未聽得閻容回復,轉過屏風,正見她背身坐在那哭。
「怎麼了?」
閻容腰一擰,撲在李瑕懷裡便大哭起來。
「嗚嗚……我的趙衿被人害死了……你幫幫我,派人到臨安查,殺光他們,把敢動她的人全都殺了……嗚嗚……你再派姜鉤子去臨安,把他們的心肝挖出來,幫我好不好?嗚……」
李瑕輕輕拍著閻容的背,卻不馬上表態。
閻容卻是真的傷心欲絕了,淚如雨下,將他前襟染濕了一大片。
「臨安那邊還傳她是病死的,但不是……她是被人害死的,秀環都發現不對了……」
等閻容哭了許久,稍緩過來了,李瑕拿手背擦著她的臉,道:「為何說是被害死的?」
「趙衿偶爾是有心痹之症,但秀環陪在她身邊,素來都備了麝香保心丸,以往每次服用之後便好的……」
李瑕如今對趙氏家族這常見的遺傳病也算了解,精神方面如英宗、寧宗以及當今那個皇帝,還有就是屢屢無後或孩子養不活。
另外大概是心腦血管方面,趙昀就有嚴重的腦溢血。
此時聽閻容說「心痹」,他猜測趙衿大概是有些冠心病之類的症狀。
「我看她那般好動,想必心痹還不算嚴重?」
「任梅不見了之後,趙衿每次用藥,反而喘得厲害……秀環也是傻,到後來才懷疑被人換了藥……」
「也許是正好大病了一遭,病灶才顯出來,藥效相剋?」
「不是的。」閻容喊了一聲,搖頭不已,恨恨道:「就是有人害她,不然秀環也不會派人來找我,她得是完全找不到人幫她了才能千里迢迢傳話到漢中來啊……嗚嗚……」
李瑕又摟著她拍了拍,問道:「秀環人呢?」
「不見了,秀環也不見了。」
「具體是如何回事?」
「你看這個。」閻容這才想起遞了一封信給李瑕看。
那該是公主府的侍婢秀環寫給王翠的信,說的是任梅不見了,趙衿生了病,且察覺到公主府中的麝香保心丸被人換了,讓王翠早些回去。
信上也只說了這些。
閻容道:「秀環將這信交給一個信得過的僕役,那僕役還在準備,訂了船約定兩日出發,結果就在次日,他便得知公主死了,秀環也找不到,他不敢在臨安多待,走陸路趕到了吳江才敢乘船……別的他就不知了。」
李瑕一聽便知這事情透著不對。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趙衿病死了,身邊的丫環怕被降罪,逃走了。
「此事,找到剩下的麝香保心丸一查便知。」
「你幫我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