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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於柄道:「縣尉,是否太遠了看不清楚?也許他們還是在作戰?我們再往近些看看?」
「不必了。」李瑕道:「水師就是被陸兵俘虜了。」
「縣尉說的對。」宋禾道。
……
李瑕知道張實不擅水戰。
但他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無數次的分析,分析環境、兵種、戰力,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這種結果。
良久,李瑕也只能對眼前的結果吐出一句話。
「簡直……離譜。」
……
「走吧,趕回慶符,堅壁清野。」
「是。」
他們下了山,已到中午。
一行人渡過關河,回到東岸,策馬向東奔了一段,忽見遠處有滾滾煙火騰起。
於柄忙勒住韁繩,道:「這是蒙軍派小股人開始劫村了?」
李瑕抬頭望了一會,道:「走,從北面繞過去看看。」
「是。」宋禾應道。
「縣尉,還不知蒙軍有多少人,小人先去打探吧?」於柄問道。
「不用,直接過去。」
不一會兒,他們繞到了由北面入村的道路。
李瑕勒住韁繩,下馬在一個小水潭邊蹲下,看著地上的馬蹄印與馬糞。
「算得出這支蒙軍有多少人馬嗎?」
「十多人,二十餘匹馬。」宋禾道。
於柄算著地上的腳印,道:「應該是十二人,二十餘匹馬。」
「如何確定?」
「看他們蹲在水潭邊喝水的腳印。」
李瑕點點頭,道:「進村,殺了他們。」
「是。」宋禾依舊應得乾脆。
於柄則是眉毛一跳,心說縣尉行事實在是有些過於兇狠了……
……
油垇村。
煙是從一家獵戶的房屋裡騰起的。
那獵戶是兄弟三人,眼見蒙軍進房劫糧,躲在屋中對著蒙軍放箭。
蒙軍也懶得與他們糾纏,把門一堵,一把火就將他家點了……
名叫「扎那」的什長有些不高興,擔心因此驚動附近的宋軍。
但再一想,他也覺得無妨,這附近並沒有什麼州縣,哪有什麼駐軍?今日有十餘隊人出來打糧,真遇到了小股宋軍,也來得及趕來支援。
扎那不再管那被燒死的獵戶,提著彎刀走過村莊。
「都快點拿糧!少他娘在那玩了!破了敘州城,多的是金銀女人……」
話雖如此說,他並沒有很著急。
現在剛打敗了宋軍水師,俘虜了那麼多的人和船隻,都元帥還在整備,大軍還要在馬湖江駐紮兩天,這才派他們出來就近搜點糧食。
到處的土牆上都潑著血,屍體倒在地上,幾間屋子裡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一什人已足夠屠掉一個小小的村落。
忽然,遠遠的有馬蹄聲傳來。
扎那皺了皺眉,認為是哪什同袍又跑過來了。
但為了小心起見,他還是下令道:「孛日貼,你到村口去看看。」
過了一會,馬蹄愈來愈急,扎那聽到了箭矢破風聲。
「不對……快!敵襲!敵襲!」
扎那迅速拔出一支鳴鏑箭,向天射去。
「咿!」悠長又尖銳的鳥鳴劃破天際。
扎那在第一時間翻身上馬,在最快時間內聚集三個蒙卒,向村口奔去。
來的是一支二十餘人的宋軍,箭術一般,沒射死在村口瞭望的孛日貼。
孛日貼想逃入村子,卻被箭矢壓得躲在一棵樹後。
很快,宋軍已策馬衝上前,亂刀劈下,剁死了孛日貼……
扎那大怒,慌亂中射了兩箭,怒吼道:「都出來!敵襲了!」
他人數不占優勢,陣列沒擺開,他不敢硬敵這支宋軍,不敢再管那些還在村舍里的蒙卒,只匆忙帶著三人,拉了幾匹馱著糧食的馬匹,從村子另一邊逃走。
「什長!我們的人……」
「娘的,管不了了,等帶人圍過來,再弄死他們!」
二十餘宋軍已殺了上來……
……
於柄跟著李瑕衝進一間村舍。
他腦子很亂,只覺縣尉下令太快、衝鋒太快,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蒙軍的鳴鏑讓他心裡有些慌,很擔心一會兒被包圍。
然而,衝進這村舍一看,堂屋內的場景已激得於柄血直頂到腦門上,腦子一熱,那些雜亂的心緒瞬間消散。
從看到三萬水師大敗,他只覺得不可思議,根本沒意識到大軍戰敗意味著什麼。
唯有到了此時,堂屋內男人與孩子的屍體擺在地上,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才讓於柄知道……為兵為將者敗了,就是把這些人置在敵人的屠刀之下任其蹂躪。
村婦還在尖叫、大哭。
一個蒙卒提起褲子,撿起彎刀。
李瑕已踏著滿地的鮮血,一劍猛刺而出,刺傷那蒙卒。
於柄怒吼,提刀衝上,猛剁。
「噗噗噗……」
……
不到半個時辰,五十餘蒙軍重新包圍油垇村。
扎那策馬進村,只見八具幾被剁碎的蒙卒屍體擺在地上,仿佛是宋軍囂張的挑釁。
地上,一排帶血的馬蹄印指向東南方向。
「追!殺光他們……」
第二百零九章 騎術
殺八個落了單的、褲子都沒穿好的蒙卒,這只是件小事,對戰局也沒有任何影響。